在阁主开口时,岁岁心中突然安定下来。
小家伙没有坐回椅子,而是走到兄长身旁,牵住了兄长的手,闻言点点脑袋:“望归镇的人在外腕间都会系上一块玄色布条,用来庇护自己。看到玄色布条,只要不是深仇大恨,敌人害怕被望归镇记恨,一般来说是不会下死手的。”
阁主颔首,而后继续道:“望归镇的修者组成了江平阁,江平阁虽然名声不显,但在某些知情人眼中,却是一把极好用的刀,这也是望归镇的底气之一。”
唐九怔住,拧眉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阁主见此微微一笑:“只有芜洲的一些家族的家主或者是准继承人才知晓江平阁的用处。”
唐九了然。
“当初,是武安城姜家的姜儒恒找到我们,希望我们能带他进薄暮山脉。”
说到这里,阁主面色沉了下去,眸中恨意翻滚:“我们交易的时候,姜家那边说的是姜儒恒只是想要长长见识,我们只需要护着他在薄暮山脉外围活动就好。正常来讲,薄暮山脉外围修为最高的妖兽是筑基大圆满
修为,为了以防万一,我特意一同前往。()”
本该平平安安的一次交易,却因为姜儒恒的贪心毁掉了。?()_[(()”
阁主冷冷道:“当时除了我们的人,姜儒恒身边还有一些姜家的修者。这些修者对姜儒恒唯命是从,姜儒恒借助他们的力量,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带着他们进了薄暮山脉更深处,采了一株雪玉参。”
“他们若是在外围采几株灵植,倒也没有什么问题,采了便采了。可是他们竟一声不吭进到薄暮山脉深处,什么都没弄清便因为贪婪采下雪玉参,还因为担心我们抢夺,私自隐瞒了雪玉参的存在……”
阁主剧烈咳嗽起来,平复下来后心情似也平静了些,声音虽然仍含着深深的恨意却也冷静许多:“直到风骨狼找上门来,我们才知晓此事。而且,他们一招惹就是两只金丹期风骨狼。”
“江平阁死伤惨重,我强行使用秘术才在两只风骨狼的围攻下勉强重创其中一只,带着所剩无几的江平阁修者离开。”
阁主冷笑:“而造成一切的姜儒恒呢?他吓得抛下了雪玉参趁乱逃走,独留我们苦战。”
“雪玉参有入土即遁的特性,我不知道姜儒恒他们是怎么将雪玉参弄到手的,但姜儒恒逃走前故意将装雪玉参的玉盒打翻扔下,就是希望雪玉参遁走后风骨狼忙于寻找雪玉参,放弃追踪他们。”
阁主苦笑了下:“实话实说,我们也从姜儒恒的这个举动中受益不少,否则恐怕伤亡会更加惨重。”
“后来,曲源庄之事传来,据说是风骨狼无缘无故袭击……”
阁主低声道:“那时我便猜到了,是雪玉参不知为何进了曲源庄,才惹来一场祸事。”
“我听说当时袭击曲源庄的只有一只风骨狼,身上除了被偶然经过的元婴修者击杀时留下的伤痕外并没有其他大的伤痕,便以为那只被我重创的风骨狼没熬过去,先死了。”
“两只风骨狼都已经死了,我心中难免松了一口气。直到如今,望归镇遭祸,我才知道原来那只重伤的风骨狼还活着。”
姜明晏坐在一旁,默默听着阁主的讲述,眉骨凌厉,凤眸似酝酿着风暴的深海,黑沉沉地望不清其中情绪。
他没有说话。
岁岁紧握着兄长的手,心中沉甸甸的,也没有说话。
最终,是唐九沉默须臾后,问道:“后来呢?”
“当初的拼死一搏毁了我的根骨。”
阁主轻叹:“若不是溪源他们冒死进薄暮山脉采来玄宁草,我恐怕早就魂归天地了。”
说着,阁主感激地看了岁岁和姜明晏一眼:“但是哪怕我还活着,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江平阁实力大伤,向姜家寻仇一事,也只得一直搁置。
迟来了数年的真相冲击,岁岁姜明晏还有唐九走出阁主房间后,不必言语,便各自沉默着回屋收拾情绪。
兄长坐在床边,岁岁坐在兄长怀里。
外面阳光金灿灿的,透过窗子描绘出一地绚烂,可屋内的氛围却是截然相反的清清冷冷。
许久,是岁岁率先开口:“哥哥,我们看完陈伯后,去武安城吧。”
“是该回去一趟了。”
姜明晏摸摸岁岁毛绒绒的小脑袋,轻声道:“许多事情,都需要和姜家做一个了断。”
岁岁靠在兄长胸膛间,静静听着兄长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又不知过了多久,小家伙想了想,将大黑从灵兽袋里放了出来:“大黑,我们要去看陈伯了。”
黑色大狗趴在地上,喉间发出低低的、悲伤的呜咽。
“岁岁和哥哥会为陈伯报仇的。”
岁岁望着比五年前体型已经增大许多的黑色大狗,湿漉漉的圆眼睛中满是坚定:“大黑,我们一起去武安城。”
言罢,小家伙仰头去瞧自家兄长,却见兄长望着地上的大黑,眸中若有所思。
“哥哥?”
岁岁疑惑。
“大黑是怎么觉醒玄焰灵犬血脉的?”
姜明晏似在问岁岁,也似乎只是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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