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真的有阴阳眼吗??既然能看见鬼的话,你等一下走夜路回去可要小心啊,万一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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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同学们一阵嘀嘀咕咕,有些人甚至还幸灾乐祸地走上来拍我的肩膀,我眉头一皱,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们。
像这样断断续续的冷嘲热讽我已经见得多了,但是他们所说的一些话,也确实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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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我家的确是开祀堂的没错。
祀堂,顾名思义就是祭祀的地方,供奉神灵,每到逢年过节,总会有一些虔诚的香客来到我家的祀堂,点燃香火祭拜;有时候爷爷也会外出去替别的人家做些法事,同时家里会出售一些木质雕刻的佛像,总之打自我一出生下来的时候,我家的环境就是这样,每日清晨洒水清洗门面,家里时不时传来檀香的气息。
而其次,就是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也许是耳濡目染的关系,我对于某些异样事物的观察力,还有听觉,视觉,以及各种各样的感官,全部都比同龄的孩子要强,时常能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就能听见人的脚步声,反应也异常的快,而最最邪门的一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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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可以看见鬼。
鬼?
没错。
而听到这里,想必你就会问我,鬼是什么?鬼的定义是什么?那你所见到的鬼,又长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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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这个时候你先不妨看一看我们教室窗户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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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对吧?
但是我就能看到,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
窗户的窗沿上,此时正坐着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粗布麻袋制成的衣服,戴着手套和牛仔帽,一条宽大的围巾全部遮住了他的面容,看不见他的脸,此时他也正在悠闲地倚靠在窗户旁边弹奏着他那把破旧的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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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少年,你好啊——」
对方似乎是知道我能够看见他,只见他正在高兴地朝我脱帽致意,而在他摘下帽子的一瞬间,我能看见他的脖子上根本就没有头,进而就能根据经验判断,那是一个八成是因为什么事情,头颅被人砍下而死的断头鬼。
他热情地和我打着招呼,但我此时根本就懒得搭理他,因为教室里还有一部分人没有走,如果被他们看见我又莫名其妙地对这里空气说话,那我估计在这个班级也就不用混了。
只见我一手拿着扫把,装作在很认真打扫的样子,实际上只是想等同学们都走完之后赶紧背上书包一走了之,打扫什么的都是小事,哪有回家玩游戏要紧,况且我现在也根本就不想搭理那个坐在我旁边窗台上的那个断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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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个家伙虽然是个断头,但鬼的样子,其实也是根据他生前的情况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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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正常的鬼,如果不是死于飞来横祸的话,基本都能保留完整的样貌,不缺胳膊也不少腿,除非像是我眼前的这位,不知道被谁给砍了头颅,头颅不知道飞到哪去反正也找不着了,于是就只好维持现在的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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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就是鬼不愿意和人接触的这一点。
一般的鬼,其实看上去和正常的人没有区别,只不过样子比正常人憔悴一点,会有黑眼圈,身形干瘦没有活力,抛开这些不谈的话,基本就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但是只要是鬼,基本都不会主动和活着的人打招呼,因为他们害怕活人身上的阳气,见到人就会远远地避开,而且很少出没于城市。
反观是我眼前的这位没有头的家伙,似乎是有点社交牛x症的表现。因为我已经是不止一次地看着在我们学校看见这货了,他时常逗留在操场,走廊还有学校的卫生间里,手里抱着一把破吉他弹啊弹的,心态好。而借此机会我也时常会在没人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他跟我说他叫xx伟,让我叫他阿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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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眼看着同学们都已经走完了,硕大的教室变得空空荡荡,我这才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嗯…大概是在你刚刚被粉笔头击到额头,然后被全班嘲笑的时候吧?」
阿伟嗤嗤地笑了笑,为了缓解尴尬随意地拨弄了一下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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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你很不擅长学习呢?」
「这种事情不要你管。」
我没好气地直接回怼道:
「倒是你,如果有机会的话就赶紧去投胎吧,争取下辈子不要再把头弄丢了。」
「哦——你说话还真是伤人呢!!」
阿伟话语间透出沮丧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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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你们班的同学都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