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茵带着崔元藻来到东禅院,刚想进去,却在院门口被一个胖胖的和尚拦住了。
“两位施主,留步。阿弥陀佛,鄙人是本寺的知客僧,法号无心。”
崔元藻双手合十,微微欠身作了个揖,拿出自己的符牌。
“无心禅师。我乃大理寺评事,奉命查案。”
无心禅师笑眯眯地点头:“原来是大理寺崔评事,清河崔十四。崔评事可是为6仟一案而来?”
“确实如此。”
崔元藻看向柳兰茵:“鄙人未婚妻是弘农杨氏的娘子,因故与6仟一起入京,又因6仟之死被诬陷,蒙受不白之冤,鄙人势必会追查到底。”
无心禅师也随着看向柳兰茵:“可是,我记得随6仟一起到达本寺的娘子,名为柳兰茵?”
柳兰茵偷偷瞥了一眼崔元藻,心中忐忑:“法师不知,柳兰茵是我为了行走方便取的化名。”
这颠倒黑白的能力,让崔元藻叹为观止。
“原来如此,但即便是杨娘子,还是不行。”
无心禅师笑眯眯地点头,话中却仍是拒绝。
“崔评事有所不知,此处京兆府贴了封条,若贫僧私自给你打开了,若有不妥,岂非全是小僧之责?除非,崔评事有大理寺的批文。”
这件案子本来是由京兆府办的,但因“狐妖”
一案,京兆府狱被塞满了人,“杨娘子”
才被关在了大理寺狱中。
崔元藻就算现在找人运作,鉴于京兆府的效率,今日未必能拿到文书。
他不好硬闯,只能笑道:“既不能进去,倒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无心禅师。”
“阿弥陀佛,崔评事请问。”
崔元藻刚刚在心里算过一账,一串手串一贯钱,以目前长安城“狐妖”
的热度,不知多少人要来赵景公寺看热闹,如此一算,进账颇多。
那么,与这手串有瓜葛之人,会否犯下杀人之罪?
“无心禅师,不知那手串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是住持大师。”
无心禅师看崔元藻颇有不赞同的神色,慢悠悠地道:“崔评事不知,鄙寺乃是隋朝的皇家寺院,但如今早已换了天颜,为了能在长安城立足,住持大师没少想办法。请6仟来修缮壁画也是住持大师的意思。”
“为何是6仟?”
这是崔元藻一早就埋在心底的疑问,6仟虽说在江南有点名气,但在长安却并不出名,且听柳兰茵说,那6仟似是个酒鬼,早已画不出画了。
“这也是住持大师的意思。不知施主是否知道鄙寺《地狱变》的由来?”
“画圣吴道子之作。”
“崔评事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据说,当年我寺的广笑禅师请吴道子在南中三门的东壁,也就是如今的东禅院的墙壁上画《地狱变》。”
“但临近揭幕之期,吴道子却一都画不出来,广笑禅师只能再请皇甫轸在西壁上画一幅《地狱变》。没想到,没过几日,皇甫轸居然与人打架斗殴,被人打死了。”
无心禅师向左右看了看,见无旁人,又道:“据说皇甫轸才华横溢,假以时日,一定能过吴道子,但天不假年,居然英年早逝。”
崔元藻已经知道无心要说什么了。
这则传闻,他也有所耳闻。
据传,皇甫轸就是被吴道子买凶杀掉的,后来应受内心的谴责,原本画不出《地狱变》的吴道子一夜之间完成了壁画。
壁画惟妙惟肖,凡见过之人无不觉坠入地狱,受万般苦楚,只因绘画之人已堕地狱。……
壁画惟妙惟肖,凡见过之人无不觉坠入地狱,受万般苦楚,只因绘画之人已堕地狱。
只是,这和6仟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