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識宜以為他指的是以前那種,正要再拒絕一次,譚承卻把被子往兩人身上一蒙,爽快地鑽了進去。
不一會兒,李識宜終於領教了「我來」的含義。
他沒想到譚承能做到這一步,完全不像以前那麼霸道跋扈,而是用一種可以融化彼此的溫度包裹著他,表現得極盡溫柔體貼。
臥室里被春意填滿,李識宜的腰被譚承兩隻手緊緊抱住,整個人陷進了一種從沒有過的體驗,體內一陣接一陣的涌過熱浪,逼得他無意識地回抱住譚承,想把那種熱意給排遣出去,但又不得其法。
最後還是靠譚承幫忙他才解脫。
李識宜臉上掛不住,抵著枕頭輕微喘息。譚承扯過床單擦了擦嘴角,臉上揚起一抹欠揍的微笑:「寶貝兒不好意思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下回讓你還我一次你就平衡了。」
一大清早還沒起床就幹這種事,也只有譚承這種厚臉皮才繃得住。
「讓我起來,我要去洗洗。」
身上黏糊糊的全是汗,李識宜推開他站起來換睡衣,後背轉了過去。譚承撐頭看著,越看越得意,越看越心癢,「老子伺候得你舒不舒服。」
李識宜頭皮都要炸開了,回身把一件衣服扔到他臉上,低聲喝道:「舒服你大爺。」
那種失控的感覺簡直讓他都不認識自己了,淪陷在另一個人帶給他的戰慄和顫抖中,那還是他李識宜?但剛才的感覺又那麼真實,直到現在還在他血液里涌動,甚至……那種觸感還在皮膚上,腿一動就會想起來。
趁他去洗澡的時間譚承煮了兩碗方便麵,倆人一起連湯都喝完了。
「你真是好養活。」譚承調侃道。
李識宜瞥了他一眼:「確實沒有譚大少爺金貴。」
「我還金貴,真金貴能陪你住在這種地方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識宜是個心思深的人,現在兩人既然已經在一起了,他就不希望譚承委屈自己,或者因為他做出什麼改變。
他想了想,平靜地說:「要不下個月換套房,我知道你在這兒住不慣,不用勉強。」
沒想到譚承卻一口回絕:「扯淡,誰告訴你我住不慣了,這兒挺好,我恨不得把這兒買下來。」
李識宜狐疑地盯著他:「這地方有什麼這麼吸引你。」
「吸引我的多了去了。還記不記得從溫泉回來那天?你撇下我跑了,我追到這來,進門就發現你燒得糊裡糊塗的,路都走不穩。我把你抱回屋裡,又是哄又是嚇的,你倒好,半點好臉色都沒給我,哼,從那天起我就知道,這輩子不可能放過你。」
「你還敢提那天的事。」李識宜臉色微微一變,氣惱地說,「那天我恨不得殺了你。」
那天譚承甚至還在這裡吃了半隻烤鴨、洗了澡、睡了一覺,瀟灑得令人髮指。反觀李識宜,身體發著燒,心裡滴著血,還要忍受他言語和行為上的騷擾,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怎麼可能不反感這個人。
譚承也不反駁,只是玩味地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緊扣,「別動氣啊,我也沒說自己不可恨。我就是覺得那天的你特別讓人記憶猶。你不知道,那天你發著燒罵我的模樣有多迷人,當時我真想把你一口給吃下去。」
「……」跟這種人根本就說不通,他能把歪理邪說當情話講,還能講得你臉紅心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識宜板起臉,硬邦邦道:「你別說了。」
「沒回憶完呢。還有——」他把下巴往廚房擺了擺,「你主動給我做過一回飯,還記得嗎,那味道……」他笑得極其惡劣。
「味道怎麼了,至少比你買的外賣強一些。何況那也不是給你做的,是給煬煬的,你自己非要留下蹭飯。」
「要不是我留下分擔了一部分,煬煬當時就被你給毒死了信不信。」
「你少誇張。」
譚承低笑幾聲:「我誇張?改天你自己問祝煬煬,是我誇張還是你的廚藝誇張。」
「……」李識宜知道自己手藝欠奉,但也沒到他說的那種地步。不過說真的,自從譚承住進來以後,他們倆的伙食就幾乎被他承包了,哪怕出去吃或者是點外賣也是譚承拿主意,李識宜只需要跟著吃就行。
有譚承在身邊,他仿佛多了許多惰性。雖然他本身就是個生活簡單的人,但像現在這樣不做家務,不下廚,不遛狗,不開車的日子以前還是沒有過。
譚承有些方面可恨,有些方面卻是個很可靠的人,能讓人放心地跟他生活在一起。更何況很多時候他們倆已經達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你做飯我就洗碗,你遛狗我就晾衣服,你工作我也工作,互不依賴卻也彼此互補。這種關係沒給李識宜增加什麼負擔,反而讓他心態更為平和。
幾天後,跟程總的合同敲定了,這意味著公司又向自有品牌邁出一大步。
那天晚上譚承喝了不少酒,回家路上死活要握李識宜的手,不管李識宜是罵還是躲他都不干,中途還把李識宜直接扛到肩上,以百米衝刺的度跑過了一個紅綠燈……
「放我下去!譚承?譚承你——」
「不放。」譚承醉醺醺抬起下巴,囂張地睨了他一眼,「老子死也不放,你是我的,誰他娘的也搶不走。」
李識宜頭昏腦漲:「沒人跟你搶!」
「放你娘的屁,大把人想跟我搶,不過他們那是休想。」譚承冷哼一聲,一手扛著他一手掰過他的下巴,嘴唇印上去響亮地親了一口,酒精氣息簡直鋪天蓋地,「誰敢碰你老子就剁了他的手,再挖了他的眼睛,嗝——扔給咱兒子當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