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幾點了,自己不睡就不讓我睡了是吧。」譚承抱怨道。
李識宜平淡得看不出一絲痕跡:「你不能先睡?」
「老子孤枕難眠!」
被強行摁在椅子上,李識宜不適地動了動,眉心緊皺。譚承卻動作自然地插上插頭,出風口對準他的頭髮,一邊拿手撥弄一邊晃起了吹風機。
徐徐的熱風從頭頂吹來,李識宜沉默不語。譚承以為他是懶得開口,也就不找他說話了,開始享受這種伺候自己心肝兒的時間。
同樣是男人,怎麼李識宜的頭髮就特別有手感,隨便摸一摸就撩得自己分外心癢。而且李識宜的頭髮發質也很好,濕的狀態下很軟,吹開以後又黑又亮,完全不像他的那麼硬。
自己真是找了個寶貝。譚承從側面欣賞著,還沒等徹底吹乾就忍不住了,他單手掰過李識宜的下巴,用力堵住了那柔軟的嘴唇。
「……老子真想吃了你。」
李識宜沒避開,但也沒給他任何回應。
親著親著譚承就察覺不對了。
平時李識宜也冷淡,但不是這麼個冷淡法,肢體也沒有這麼僵硬。望著他毫無波瀾的臉,譚承放開他,眯起眼,五分真心五分打地問:「怎麼了,我又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
平時在公司他是年輕有為雷厲風行的總經理,在家是說一不二的大哥,是譚振江的犟種兒子,除了他爺爺以外就沒人能擺得平他。但此時此刻這麼盯著李識宜,譚承心裡還真有點兒犯嘀咕,怕是自己剛才哪裡踩了雷,踢到了李識宜這塊鐵板。
李識宜自行把吹風機收了起來。
看著他進屋的背影,譚承越來越不對,推敲了幾秒,馬上想到問題應該跟電腦有關。過去一看,微信赫然在閃動。
看完後媽發給自己的消息譚承全懂了。他先是心臟一緊,怕李識宜當真了,可緊接著卻又猛地腦筋一轉——
等等!
李識宜為什麼會生氣?他生的哪門子氣?他是以什麼身份在生氣?
我操,他在吃醋!
譚承如同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心裡又驚又喜,嘴角壓都壓不下去,噌的就大步闖進了臥室。
李識宜這時已經睡了,連燈都關了,他卻顧不上那麼多,直奔床邊拍了拍被子:「醒醒,李識宜,我有話問你。」
黑暗裡李識宜的身形頓了頓,有些厭倦和牴觸地開口:「你又想怎麼樣。」
「你把臉轉過來,這麼背對著我我怎麼說。」
「那就別說。」
他隱忍怒火,譚承的嗓音卻如魔音貫耳:「不行,今晚必須說,多一秒鐘我都忍不了。快點兒,你先——」
「有完沒完了!」
李識宜嚯地轉過身來,掀開被子喊了一句。在他自己看來這是忍無可忍的發泄,可落在此時心情大好、看什麼都順眼的譚承眼裡,他卻像是只被人踩了尾巴的貓,滿臉憤怒顯得無比可愛,睡衣下單薄的身體又顯得無比招人疼。
譚承兩隻手捧住他的臉,湊過去先是蹭了蹭鼻尖,隨後又親昵地打起了啵兒。李識宜當然不可能任他蹂躪,但譚承力氣大得驚人,彎腰的站姿又占盡了優勢,他坐在床上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沒親幾下,李識宜微微激靈。譚承感覺到了,邊親邊安撫,手掌一直在他後背上打圈,企圖以這種方式讓他暖和。李識宜皺了皺眉,閉緊嘴唇把他擋開,但他不依不饒地進攻,一絲喘息的機會都沒給李識宜留。
黑咕隆咚的臥室里,只剩下兩道炙熱的呼吸。被窩裡那點熱氣很快就跑光了,但譚承用穿著毛衣的上半身緊緊抱著李識宜,與此同時右邊膝蓋跪在床上做支撐,不讓他累著。
至少親了有十來分鐘,譚承才把人放開。
李識宜面不改色,但呼吸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波動。譚承既不採取進一步行動也不像之前那樣開口調侃,反倒把氣氛搞得有一絲難以忽視的溫情。
「感覺怎麼樣。」譚承笑問。
「什麼怎麼樣。」
「是不是覺得跟男人親嘴的滋味也還可以。」譚承湊近,放低聲,「剛才你喘了。」
李識宜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輕咬牙關道:「我接不上氣,能不喘?」
手被譚承握住,他猛地往回抽,卻被譚承一把攥著,整個人也拖進被窩裡,熱烘烘地貼在一起。
李識宜本來以為譚承又要做,結果卻沒有。譚承只是握著他的手腕,大拇指在傷疤上摩挲了幾下,低聲問他:「現在可以說了嗎,這傷是怎麼來的。你割過腕?」
李識宜搖了搖頭,臉貼近枕頭,身體也側了過去。
譚承從後面摟著他,手臂搭在他的腰上,停了一小會,然後開始有條不紊地解他睡衣扣子,一顆一顆地解,直到最後一顆。李識宜沉默地掙扎,譚承用身體壓制,木床不堪重負地發出咯吱聲。
李識宜閉上眼,內心有些恥辱:「譚承,我今晚不想做。」
身後沉默了一會兒,譚承把他睡衣又扣了回去:「好,那就不做,改天再說。」
其實譚承也沒那麼獸性大發,他只是太想占有這個人了,想把李識宜完全據為己有。尤其是李識宜叫他名字的時候,他總是激動萬分,仿佛誰在他的腦子裡放了一把火,瞬間就能把理智燒為灰燼。
他抱著李識宜,把頭埋下去蹭了會脖子,又咬了咬柔軟的耳垂。李識宜試圖推開他,反而被他勒得更緊:「你就不能順著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