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闯拉着贝海信起来,说道“老哥,不必如此,起来说话,有何冤屈,我一定为你们作主。”
贝海信讲道:“闯王,连洛阳小儿都在讲着你的好,你真是我们老百姓的大救星啊。我爹原本是一位教书的先生,可是因为福王府要扩建,因此将我爹也抓去做劳力,我爹本就身子弱,吃不了那苦,几天就病了,可是那监工以为我爹偷懒,将我爹暴打一顿,后来我爹就……就死在了劳工房内,这名监工怕事情闹大,就把……我爹给……”
说到这里,贝海信已经泣不成声。
“说下去。”
李闯也为之动容道。
“他派人把我爹给埋在了王府的地基下面。”
贝海信越说越伤心。
李闯咬牙恨恨地骂道:“他妈的,这些狗仗人势的狗东西。我打进洛阳,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贝海信接着说道:“后来他们在王府的假山上现了一反诗,反诬告说我爹躲进了山里,造了反。但是却无凭无据,经过我爹生前的字迹比对,也确实不是我爹所写。后来借此勒索我家王府附近的宅院。导致我们就有家不能回。”
一旁的宋献策听后说道:“这件事我也听说过,当时我正在洛阳卖卜问卦。只不过那打油诗我忘记了。”
李岩冥思想了一阵突然说道:“那打油诗是这样写的—
福王府邸一修补,惊得小儿半夜哭。
白浆满地血满墙,万千子民化枯骨。
河洛百姓尽带孝,地狱门前诅咒汝。”
李岩说完,满脸的哀伤神色,又说道:“不仅写了这打油诗,还有一对血手印。”
李闯更是怒不可遏,他单手握拳,几乎能听到骨头的嘎嘣声。
他冷笑道:“这个福王作威作福惯了,等抓到了他,我倒是要好好审一审他。”
贝海信听到李闯能够跟他感同身受。
将眼泪擦去,止住了哭声说道:“这打油诗可是说出了我们的心酸,可惜我妹妹后来也被抓进了王府,被那些王庄管家糟蹋致死。后来我走街串巷卖些鞋袜之类的日用品。有一天,一名福王府的管家将我叫去,将我的东西全都留了下来,说是给下人用,就丢给我一个铜板。”
“我不服气,那管家就叫来恶仆将我暴打一顿,又放狼狗咬我。我提着木棍打死了一只凶狠的狼狗。那管家竟然说我打死了他的儿子。哎,人不如狗的时代,他让我去给狗披麻戴孝。我只得隐忍。忍痛了解了此事。”
说到这里,贝海信指着一旁的大哥贝海昌说道:“他是我同宗的大哥,也是一名秀才,原本在府衙做伴当,因为替我说了一句话,就得罪了那名管家,后来受到了连累,连教书也不让了。实在无法糊口,饿死了一个女儿,幸亏邻居们接济,才得以存活。”
说完一旁的贝海昌也点了点头,二人相拥而泣。
李闯眼中含着愤怒,他叹道:“这不就是白居易的卖炭翁真实写照嘛,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啊。这些东西能抵消炭的价值吗。这就是赤略略的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