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床底下给霍时安端出尿壶。
他介于黄花大闺女跟老夫老妻之间的让我帮他拿出来。
我跟他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哥俩好了十几年,成年后谈起恋爱,天天的没羞没臊,小阁楼上知根知底,按理说帮他拿出来,我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可问题是,我有五六年没见了,怪紧张的。
除了紧张,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怀念。
不知道还是不是记忆里的模样,是不是一切如初。
我估计不是,霍时安都比我高半个头了。
霍时安真的憋出内伤,膀胱快坏了的样子,他催促,“快点儿啊。”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手快要碰到他的时候,冷不丁的想起来什么,“不对啊,你被砸伤的是腿,手又没事,你可以自己动手的吧”
他的面色瞬息间变了又变,“我手短,够不到。”
我捞起他搁在床上的手,把他拽直,现完全绰绰有余,“这就是你说的够不到霍时安同志。”
他这会又脸不红心不跳了,“我够没你方便,我怕卡肉。”
“自己来。”
我不让他的小计谋得逞,没得商量的说,“我数到三,你不来,我就丢下尿壶走人,你等着躺在自己的尿里漂洋过海吧。”
“”
霍时安放水放了很久,稀里哗啦的声音一直响着,好像水龙头忘了关掉似的,我都没忍住的瞄了一眼。
这一眼瞄过去,我的眼角抽筋,个头真他妈的惊人。
上次在小家园,他不跟我一块站小便池,而是扭扭捏捏的去隔间,莫不是怕吓到我
“方淮。”
霍时安喊我,“你想什么呢”
我回神,“没想什么。”
他眯了眯眼睛,“没想什么你脸红”
“热的。”
我的余光扫向他,脱口而出,“你的脸怎么成猴屁股了”
他脾气暴躁起来,“就你能热的脸红,我不能”
我懒得看他的死人脸,端了尿壶去卫生间,拿起来时的重量过我预料,手一抖,差点让尿壶掉下来。
他在后面事不关己的说,“拿稳点,要是洒出来了,我俩今晚就要骚的没法睡了。”
我扭头瞪过去,他闭嘴了。
病房里没有沙床,我晚上不知道怎么搞,心想干脆就在椅子上窝一晚算了。
反正以前做项目也是那么过来的。
我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霍时安就给我来了个意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找的人,找的谁,医院给搬进来了一张床。
关键是也没谁觉得我来陪夜有什么不妥。
这年头,老同学之间的关系好成这样很稀松平常
霍时安似乎是瞧出了我的心思,“外面都知道我俩不止是老同学,还是好朋友,我受伤住院,你来照顾一下有什么问题”
他淡定的开导我,也像是在开导自己,“放松点,坦荡点,我俩关系好,你珍惜我这个好朋友,有问题吗没有,不存在的。”
我想我还是洗洗睡吧。
结果我还没走到卫生间,就听到霍时安说,“我也要刷牙洗脸,你帮我弄个盆。”
我有时候真怀疑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可有时候却又不是。
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就一个劲儿的脑补。
高三那会儿奶奶生病,我照顾过她一段时间,现在我照顾霍时安,心情有点复杂。
“当初奶奶也跟你一样,生活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