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女子,几乎都失去了自由与尊严,行为语气也早已被格式化。宛如笼中雀,华丽却无灵魂。
“你选我进来,想必也知我只是个闲人,何必客套。”
东方也懒得客气,直接将窗户纸捅破。
棠月笑得轻松,“公子说的是。”
她摘下华丽贵重的饰品,呼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重担。
“姑娘胆子真大。”
东方语气温和,神色淡淡。
梅姨此番说是让她挑选,可大家心知肚明,无非是谁出的价高谁才能抱得美人归。而棠月却装傻,故意选了躲在角落的东方。
在这儿的姑娘,皆为谋生不敢任性妄为,棠月此举确实是胆识过人。
他起身慢悠悠的走到窗边,远眺街市,低下头似乎在找着什么。
楼外人影匆匆,没有他要寻的。东方早有预料,转过身来。
棠月道:“我和她们不一样,虽说是为了生计,但不能失了自己。”
她随手拨弄了一段琴弦,笑着喝下一杯酒,只是这酒喝到心里却是苦的。
东方盯着房门,微笑道:“姑娘何必落寞,你马上就能获得自由了。”
棠月抬头,有些诧异。但她看不透他的神情,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房门,心里一片茫然。
果然,没过一会儿,梅姨便敲门说她被人赎了身。
棠月震惊地看着东方,不解。
东方只是对她颔道:“收拾好便出来吧。”
约小半个时辰后,棠月便重新迈出房间。像换了个人。
她褪去了厚重脂粉与繁丽衣饰,只梳了个简单的髻,换上了方便行动的窄袖蓝衣。不带琵琶不带琴却带了一柄剑。整个人清爽利落,与方才台上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一看到东方便立刻上前施礼,却是胸口抱拳,“多谢公子!”
颇有副侠女的风范。
“不必谢我,是王公子赎的你,与我无关。”
东方微微侧头,示意她看向楼下正在焦急等待的王识。
棠月更加不解,“既然与你无关,你又是如何知晓我将被赎身?”
“猜的。”
东方没有过多解释,下了楼。
王识看到他,狠狠瞪了一眼,转脸立刻笑着迎接棠月。
东方心想不愧是大富啊。
王识没有官职,此番为棠月赎身只是靠砸钱,棠月又是新选的花魁,身价自然高,怕是把他的私房钱全砸进去了。
不知伯父若是知道了,该用哪根家法。
“没想到棠月姑娘平日里竟是这般模样!”
王识抑不住地惊讶,转而又笑了起来,“更添一番韵味!”
棠月只是笑着没说话,而他却滔滔不绝,“方才你选了他,我真是太难过了!本想一走了之,可我不服啊!想到还可以替你赎身,便花了全部的银两将你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