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山抬眸睨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强行把他的腿抬起来,架在自己的腿上,他小心而又快地卷起他的裤腿,直到膝盖伤处才放缓动作。
整个膝盖已经磕破皮,周边还有些擦伤,渗出血,林默长时间不处理,血都已经凝固成块粘黏在伤口处。
闻山拿出碘伏给他清洗消毒,
又给他上药包扎。
动作行云流水,倒是比他做饭的动作熟练很多。
闻山的手指若有若无地触碰到他的皮肤,那种微末的异样尚且能忍受。
他正要抬下腿,闻山突然一把握住他的小腿,方才还隔着布料,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大面积肌肤接触,这让林默不由得再次紧绷起来。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闻山已经握住小心地将他的腿放下来,“注意别碰水。”
这样的伤对林默来说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伤。
他却还在絮絮叨叨,“换宽松厚实点的裤子,都十月份的天了,别以后得了老寒腿才晓得年轻的时候应该注意保养身体。药你办公室有没有?没有就从家里拿点过去。一天换两次,别忘了。”
“闻山。”
林默突然出声打断他的念叨。
“嗯?”
林默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说起这个闻山就来气,“你说呢?”
这话确实是明知故问,但林默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开口,只是隐约察觉不开口打断闻山,自己会陷入某种莫名的氛围中。
胸腔处到这一刻依旧还留存着他不能适应却又下意识贪恋的柔软。
他知道,这怪异的感觉来源于闻山。
或许,也来源于他自己。
闻山把急救箱收拾放好,钻进厨房,看见已经热上的玉米排骨汤微愣一瞬,上前关掉火,拿碗盛了两碗出来,“过来先喝点汤吧,我把菜热一热。”
林默想说不用这么麻烦,汤泡饭随便吃两口就行,可是闻山已经端走桌上的菜向厨房走去,他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只好咽回去。
三个菜迅热好端上桌,闻山重新盛了两碗保温好的米饭。
吃饭期间只有碗筷碰撞,轻微咀嚼的声音。
太安静了,林默想。
因为周遭太过安静,所以对方的一丁点动静都太过容易引去自己的注意力。
那种莫名其妙的氛围又笼罩上来。
闻山吃饭很专注,无论吃什么他都狼吞虎咽,让人觉得好像他吃的东西都很好吃,林默睨了他一眼,忍不住提醒,“吃慢点。”
闻山一愣,埋在碗里的头抬起来看着他,然后慢慢地把嘴里的食物咀嚼吞下。
他放慢了度,学着斯文点吃饭。
林默眉头微蹙,他为什么这么听话?
一顿饭在微妙的氛围中吃完,直到闻山收拾碗筷钻进厨房,林默才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拿了睡衣准备洗澡,伸手正要打开淋浴时闻山的叮嘱突然在脑中响起。
别碰水。
这句话响起的同时他收回了手,最终还是在浴缸里放水,避开刚刚处理的伤口洗了一下澡。洗完他才后知后觉,他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他出来时,闻山已经收拾好厨房,正拿着睡衣等在外面。
林默一怔,看了他一眼,侧身从他身边经过,“伤口没碰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