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街上行人本就多,這一鬧,倒是也阻礙了不少人前行。
尤其是馬車。
鬧哄哄的聲音傳來,馬車也忽然停下,連著幾天都沒能休息好而在馬車上閉眸假寐的蕭景容睜開了眼睛,眉頭擰著,滿臉的不耐煩。
「出什麼事了?」
在外面駕著馬車的是重風,他恭敬回道:「好像是有人被搶了東西。」
若是換做之前,他早就出手了,但眼下車上除了他便沒有其他下屬,而他身為蕭景容的貼身侍衛,要職責便是保護好蕭景容。
誰知道是真的小偷,還是有人想要調虎離山?
蕭景容眉頭皺得更厲害,「天子腳下,居然還有人敢在青天白日搶東西,官府的人都死了嗎?」
重風知道他這是生氣了,但也不敢擅自離開,瞧見有官兵出現後,便道:「官府的人來了,興許是些刁民作祟。」
「哼,」男人冷笑,「刁民?向來只有窮山惡水才出刁民,一國之都……竟也淪落至此了嗎?」
重風趕忙道:「屬下失言!」
蕭景容自然知道重風不是那個意思,他發火也並非此事,只是身為一國攝政王,他對睿國的所有百姓都負有責任,一生所求便是睿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而今青天白日便有人當眾偷盜,怎能叫他不心寒?
寒的不是百姓,而是那些拿著俸祿卻無所作為的官員們。
都是一幫老鼠蛀蟲!
不過是偷盜搶劫而已,又有官府的人出面解決了,蕭景容並未多管,他畢竟是攝政王,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若是連這種小事都要管,那早就累死了。
若他知道自已今日錯過的是什麼,只怕要悔死。
沈安言追著那個小偷跑了許久,很快就沒了力氣,腦子也漸漸回過神來,也就是幾件破衣服和一個水壺而已,實在沒必要費那個勁兒追啊。
更何況,他隱隱察覺到了不安,直覺告訴他……他不應該再追下去。
可等他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已被帶著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停下來後,左右看了看,竟然一下子找不到離開的路了。
也不等他找到路,好幾個人便從周圍的躲藏之地走了出來。
定睛一看,他才發現,有幾人就是破廟裡的那幾個人。
他們果然有貓膩!
「你們……」
不等他拖延時間好找到逃走的機會,就有人拿著一根棍子從後面將他擊暈,一陣劇痛襲來,意識便陷入黑暗。
等他帶著痛意醒來時,手腳都被綁住,人就半躺在一間小屋子裡,周圍還傳來啜泣聲。
好不容易忍著痛坐了起來,同時四處打量,才發現這裡像是個柴房,很多灰塵泥土,也有些零碎的木柴,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
除了他之外,這裡還有很多男男女女,都跟他一樣被綁住了手腳。
哭的都是些小姑娘,男的不多,加上他也就五六個,但是個個都長得還不錯,雖不是細皮嫩肉白白淨淨,但五官都顯得十分清秀,個別還挺好看的,甚至比那些小姑娘還好看。
根據沈安言的觀察,被綁來的這些少男少女……似乎都是從外地來的。
「你們……」
他一開日,那些正在啜泣的小姑娘們便被嚇得不敢出聲了,而沈安言也發覺自已的嗓子干啞得可怕。
他現在很想喝水,很渴。
但他知道不太可能,便頓了頓,繼續開日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些小姑娘一聽,又開始小聲啜泣了。
一旁便有個男孩子說道:「我們都是被綁來進獻給那些大人的,過了……過了今晚,恐怕都要沒命了。」
話一停,那些小姑娘們哭得更加厲害了。
沈安言卻還是迷迷糊糊的。
隨後,那男孩子便小聲與他解釋清楚。
這裡是睿國的都城,也是睿國最繁榮豪華的地方,睿國百分之九十八的官員和王公貴族都在這兒,故而煙柳之地也最多,也最是花樣百出。
但隨著那些官員們喜歡玩的花樣越來越多,從裡邊出來的屍體也越來越多,多到亂葬崗都沒地方安放,不過這事兒也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普通百姓遭殃罷了,家中但凡有長得年輕好看的,無論男女,都被迫往花樓走一遭,美名其曰伺候大人們。
可,能不能活著出來,就看那些少男少女的運氣了。
一開始,百姓們都是敢怒不敢言,畢竟家中有好看子女的在少數,若真有幾個長得不錯,女的便早早發嫁,男的便早早娶妻生子,或者在家出門都做一番偽裝。
誰料那些「大人們」逐漸就不挑嘴了,本來也就是玩點兒花樣,好不好看的也不打緊,只要不是丑到慘絕人寰就行。
如此一來,普通百姓家中無論但凡有點姿色的,無論男女,無論是否娶妻嫁人,都得被迫去伺候,有些哪怕能活著出來,也是沒幾天便跳水自盡,時間一久,百姓們自然就要鬧了。
第6o章被抓(二)
頓了頓,那男孩子又輕聲道:「朝中有幾個官員對此事頗為惱怒,也有官兵來管過一陣子,但都沒用,直到一年前攝政王忽然大發雷霆,不許官員再行此事,還為此抄斬了一批官員後,那些人才漸漸安分下來。」
「攝政王?」沈安言頓了下,疑惑道,「那他為什麼不早點管這事兒,偏要等到死了那麼多人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