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水畔,在那青衫老人的身形消失之后,重新转回了视线的白小玖没有挪动位置,仍是稳稳地坐在姜司南的腹上,像是一点都没有挪窝的想法。
因为某人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所以她也就没有了拧动腰肢调戏人家的兴致。
又是静静地看了会那张即使是深睡也丝毫不减英气的面容,白小玖挤了挤嘴角。
唉,长这么好看,很容易让我一个忍不住,就把你吃了诶。
感受着自己逐渐加的心跳,白小玖似乎是有些无奈,又是拖延了小半会后,才是不情不愿地拿起了那张讨人厌的面具。
不过这一次,她却是直接用的自己的手。
有着猩红纹路的面具一入手,其上的妖异纹路便是瞬间亮起,而与此同时,白小玖身上的气息瞬间淡薄,一身元婴境的修为,只是几瞬之间,便又只剩下了金丹境。
不过还未等她身上的气息重新平稳,天地间便是异象突生。
山泽崩裂,天地震颤。
几乎只是转眼间,那片湖泽便是裂作了数块,巨大的裂纹自湖底蔓延,水泽下渗,在湖中形成了走势奇崛的连段瀑布。
迷迷糊糊像是刚刚从一场大梦中苏醒的白小玖突然一个激灵,“啪”
的一下子从姜司南身上猛然站起,匆忙之间,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直接踩到他的身上去。
快地四顾了一圈,有些着急的白小玖两脚就是踢在了姜司南的腰子上,但姜司南却是一点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啊咋个就知道睡啊!”
有些气急败坏的白小玖无奈只能是抓住了他身前的衣衫,像是拎螃蟹一般一手把他拎了起来,银芒一闪,“虬鳞”
便是被她握在了另一只手上。
不过不像姜司南先前那般用血气与灵力为枪魄架构起一副“肉身”
,用以守护自身,白小玖只是将枪尖在身侧旋出了一个小圆,而后便是一枪向上直刺而出。
沉重的枪势挟带着浑厚的血气骤然冲天而起,如若鳌足擎天,将两人的身形护在了其中。
白小玖一枪擎天,身姿凌风飒然,只是那妖异面具之下,一张绝美的面容通红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
一处好似书房的静谧去处,穿着一袭洗得微微泛白的儒衫青年,正在和一个青色儒衫的老人划拳。
一张瞧着便是有着不短年头的紫檀书案两侧,两个皆是身着儒衫的人影分庭而立,只不过一个手上拎着一个硕大的酒坛子,一个手上捏着一大把的翠绿树叶。
又是一招不慎,输了一招的青衫老人骂了句娘,而后仰头就是吨吨吨灌完了一整坛的火辣酒水,把那喝空了酒坛子对着对面那个牛脾气死倔的年轻人倒着晃了晃,示意“老子一滴没落下”
,而后看也不看就是把酒坛子往身后一丢,砸烂了远处几案上的一个彩瓷花瓶。
一脚踩在书案上,一手手肘撑在那只膝盖上的老人脸色微醺,身形都已经是有些摇晃。不过却是见了鬼似的,对面那个年轻人已经是看着他这么晃了小半个时辰了,诶就是他娘的不倒!
当然对面那个正襟站立,但是却在死命嚼着满嘴的树叶子的年轻人此时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一开始因为老人的一句随心之语,这个怂里怂气的呆头鹅莫名其妙地较了真,咬死就是不松口。
老人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一拍桌子也是急了眼。
不过怎么说老人也还算是讲些江湖规矩,没直接就是叫来几十个壮汉家丁直接就给那呆头鹅直接套麻袋一顿拾掇,而是胡子一吹,眼睛一蹬,老腰一挺,一脚就是踹开了房门,叫人拿来了一大把足足有个几斤的树叶,还有整整摆了小半间书房的酒坛子。
而后他就是嗓门子一扯。
小东西,爷爷也不占你便宜,咱文斗!
文斗,就是猜拳。
老人输了喝酒,呆头鹅输了吃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