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前,亓肇坐着烧纸,魏向晚在一旁陪着他。
“你不劝我?”
亓肇偏过头看她,魏向晚鼻头眉间都是红红的,这些天也没少哭。
“我劝陛下什么?”
魏向晚看着空中挂着的白幡,“今生祖孙情就剩这最后几日相处了。”
“等到送灵入葬,太皇太后存在的痕迹会渐渐消失,陛下到长宁殿去也就一幅挂像,再往后,就是几个内侍监提醒的日子。”
亓肇点头,“难怪钦天监算我们两命格相称,其实我们两个的命是一样,甚至我比你更惨。”
“我幼年丧父丧母,得祖母抚育,一半,还有一半要受嫡母管教,宫里三个孩子,长公主不用分说,宸王也很霸道。”
亓肇轻笑,“他们都可以尽情玩乐,只有我需要严苛学习,这么长的戒尺呀。”
亓肇比划一下,“手心不知道挨过多少。”
“说句没出息的话,我那时候还想和宸王换,不想当皇帝了,尽吃苦受累,还不如宸王逍遥自在。”
“皇祖母对我们一视同仁,她并不是一个慈和亲近的人,板起脸来母后也害怕。但是她非常强调宸王在我面前的尊卑。”
“宸王见我必须低头行礼,凡事不可越过我,我被打戒尺的时候,他须跪下低头,不能直视。”
“奇怪,那之后我就不想换了,比起跪着,我觉得站着挨打好像也不错。”
魏向晚轻轻靠向他的胳膊,两人依偎着。
“其实太皇太后都知道,她护着陛下也都体贴在小处,她知道陛下不需要无微不至的呵护,和风细雨浇灌不成少年天子。”
“陛下这么多年听太后的话还能明辨是非,已经很了不起。”
魏向晚道,“你看听她话的长公主和宸王都长成什么货色。”
“宸王妃和世子回京就赶上太皇太后丧礼,我看宸王妃孱弱的很,就想劝她别进宫哭灵,省的哭坏身子。”
“你还操心别人,看看你自己。”
亓肇皱眉,“丧仪事多,母后又借身体不适把事情都压给你做,太子那也离不得眼。”
“太子有陛下和我的两层人保护,固若金汤,只是陛下的身体让我担忧。”
魏向晚突然从身后端出一个小陶锅,“陛下这几天吃得太少了,我熬的一些素汤,陛下陪我喝点吧。”
亓肇看着她失笑,“原来是在这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