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去,所以不会让人说陛下的不是,但是不是就是不是,只是不说而已,都落在眼里,记在心里。
“你提醒我了。”
亓肇懊恼,“就算皇祖母不愿意见人,朕每日也该去请安问候,哪怕是只见见宝慈宫的嬷嬷呢,若非皇祖母,我绝无今日,我竟然真的就听信皇祖母说的不用去就不去了。”
“皇祖母心中,肯定觉得白养了我这个孙儿。”
“怎么会,太皇太后和我说起你时都是满嘴称赞。”
太皇太后确实提起过亓肇,但是称赞说不上,只说他资质有一点,心性却太差了些,也是太皇太后护着他和太后斗,他感受的风霜虽冷却不刺骨。
所以还是天真。
不过魏向晚不会说这些。
好比她知道亓肇种种行事都是因为在朝事上不顺所以才消极应对,但她从来不说,只引导着他往别处去思考,怎么消除这种困境。
亓肇母妃出身单薄,觉得舅舅得用,就紧着舅舅提拔,但是朝廷上只凭他一人如何能成势,反而留下任人唯亲的印象。
太皇太后出身显贵,也曾临朝十几年,亓肇亲政后她在宝慈宫静养,不见外人,就是不想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影响新帝。
但是太后没有放手,她明面上让亓肇亲政,暗地里让长公主在朝中网罗势力,长公主的势力,不就是太后临朝时培养起来的势力。
才亲政的亓肇不是太后对手,竟然都没想过去借助太皇太后的势力。若不是他运气好,是先皇仅存皇子中年纪较大的那一个,这皇帝还真轮不到他。
亓肇开始每日都去宝慈宫请安,太皇太后有时间会见他,有时候不见,起初两天还以为他心血来潮,后来见他是真的每日必来,太皇太后和魏向晚说话,“太后选了你做皇后,也算她这个嫡母做了一件好事。”
魏向晚只笑,但没否认是自己的原因影响亓肇。
“庆寿宫最近闹的热闹,你要想做些什么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我也不做什么。”
魏向晚乖顺,“想着陛下生辰在即,放一批宫女出宫替陛下祈福长寿。”
“你是好意,只怕有人不领情,不愿意出去呢。”
“先礼后兵嘛,愿意出去的我当做好事,不愿意出去的,司正手里压了好些案子,也是时候清算。”
“你就不怕把我的人给清算出去了?”
太皇太后试探。
“不怕。”
魏向晚笑眯眯,“娘娘从不让人为难,娘娘的人,若这点知情识趣的能力都没有,出宫也不冤。”
太皇太后就笑,“宫人其实是小处,小猫小耗子,打听些消息,翻不起浪来,六司关系紧要,错综复杂,当真要铁了心大换血,只怕诸事不顺。”
“慢慢来,我又不赶时间。”
魏向晚给太皇太后捏腿,“再大的事最终也得落在人身上办,先把这些小猫小耗子调理干净了,诸事不顺的人就不是我了。”
动几个宫人,惊动不到太后面前,她如今和女儿僵持着,寝食不安,“你个孽障,生下来就是磨哀家的。”
太后气急,“你是嫡长公主,这世间什么人得不到,为何偏偏揪着李兰道不放?”
“既然这世间什么人我都可以得到,为什么李兰道不行?”
“他心里没有你。”
太后气得拍桌,“你们成亲已经四年,四年了,他都没碰过你,你就真的甘心守一辈子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