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肇思索了下,“好像就是那一年越水春宴,李兰道连过三关摘得花球,就进了她的眼,从此再看不上别人。”
“越水春宴上的花球,是摘来送给心上人的。”
魏向晚喃喃,想起那年她和孔妙珍同在越水边上,李兰道过关的时候,孔妙珍紧紧抓着她的手,紧张到不能呼吸,等到李兰道摘了花球回头看她。
孔妙珍放心下来才觉得不好意思,扭头就走。
魏向晚记得当时她还打趣她,李郎辛苦得的花球,你不要就走了?
孔妙珍羞的要来拧她的嘴。
春日明媚,花香浮动,少男少女情投意合,他们是未婚夫妻,只等到陛下大婚后就会成亲。越水春宴是年轻男女展现自己的机会,男子争强好斗,就弄了个抢花球的活动来,文一道武一道,最后攀高楼摘花球,视为勇气。
每年只有一位最勇敢的男子能得到花球,年轻男子求偶犹如开屏孔雀,如此殊荣送给美人就再好不过。
寻常时间男女私相授受是大忌,越水春宴上,男子摘得花球向心仪之人示好,却是美谈。
孔妙珍闺名远扬,人人称赞,最好的闺秀自然要配最好的儿郎,李兰道为了孔妙珍去抢的花球,最后却害的孔妙珍年纪轻轻魂归黄泉。
这找谁说理?
“亓令月那人从小就霸道惯了,区区未婚妻而已,自然不放在眼里。”
亓肇没有觉魏向晚的不对劲,“就算李兰道成亲了,她也有法子让他休妻再娶。”
“只是李兰道的决心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坚决。”
亓肇感叹,世间男子,追权逐利,若能得一位位高权重的妻子,一步登天,只怕高兴都来不及。
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不妨碍他先假意讨好,等到化妻子的权势为自己所用后再翻脸算账。
偏偏李兰道视权势为粪土,亓令月的优势是他深恶痛绝的源头,为了不抵抗皇命,他和亓令月成亲,但是成亲后就真的一步都不动,总不能他再下旨,让他们圆房吧。
那皇命就成了可笑的玩意。
“因着夫妻不顺,亓令月才那么有劲在朝廷上折腾。”
亓肇皱眉,“这说起来,是不是真的要撮合他两才好?亓令月在家生孩子养孩子,手就不会伸得那么长,让人讨厌。”
“没当母亲前,长公主都是闹着玩的,权势只能活着享受,总带不到地底下,但是有了孩子就不同。”
魏向晚把弄坏的香盖住推到一边,“陛下是想要一位长公主府出身的儿媳,还是想要一位非陛下亲子的品亲王?”
亓肇自嘲,“我还没儿子呢?”
但要是亓令月真的生下一个女儿,那还真有可能把女儿嫁到宫里来。
“现在亓令月和太后僵持,太后可比亓令月果断,怕就怕,亓令月担心太后对李兰道下手,她会自己生一个孩子算在李兰道头上。”
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却要仗着长公主的名头,要权势要地位,要是女儿还真要给自己当儿媳妇,亓肇想想就觉得不甘,他得想个法子让亓令月生不出才行。
“太后如果存着这样的打算,只怕会先给李兰道安排妾室,等到妾室生下孩子记到长公主名下,长公主再要生孩子,就无人可指摘。”
魏向晚故意把亓肇觉得亓令月会做的事说成太后会做的事。
“李兰道对公主坚决,对其他的女子呢?”
“古往今来,有权势的公主养几个面并不是稀罕事,只不过因着李兰道还有点家世,就是长公主,也不能堂而皇之给李家戴绿帽子,不然李家必然会嚷嚷求陛下主持公道,还李兰道自由。”
“长公主就是不愿意放李兰道自由。”
魏向晚微笑,“若不是为了太后顺心,陛下何必如此迁就长公主,只期盼长公主能早日体会太后和陛下的苦心,不要再这么执迷不悟了。”
亓肇总觉得魏向晚话里有话。
但是他看过去,魏向晚笑的温婉,仿佛无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