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流氓猫。”
路舟雪气笑了,轻叱一声,把猫放下来,拍了拍它的脑袋算是警告,却是低头看起了方才拿到手里的车票。
这所谓的车票同正常的车票其实是有很大不同的,但路舟雪也没见过正常车票,故而也不知道这些。
车票上写着几行陌生而晦涩的文字,外形同神界卷轴上的梵文相似,意义上却有些出入,但出乎意料的,路舟雪现他竟然能看懂:
『我踏上了归路,列车到站,却不是我以为的故土。幼年檐下垂落的雨,灶台边生火的父亲,背着篓子割草回来的母亲,湿漉漉的狗扑过来,在裤子上抹上两行泥点……梦醒了,我还停留在没有车的旅途。』
下方有一行更小的字体则写了一段意味不明的话:“倘若有人问及来处,请不要吝啬回答。”
在下方则是画着横线的一个问题:本次副本的主题是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路舟雪指着车票上几行云里雾里的文字问蓝黛。
“没什么意思,你可以当它是废话。”
蓝黛杵着腮帮子张口就来,眉眼含笑地看着路舟雪,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
“真的?”
路舟雪不信,他瞧着蓝黛戏慢的模样,总觉得对方在诓他。
“喵~”
黑猫轻轻地叫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看蓝黛一眼,而后若无其事地坐在路舟雪面前的小桌子上舔爪子。
“当然是——开玩笑的。”
蓝黛眨了眨眼睛,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车票和路舟雪那张放在一起,他点了点上面的文字,“我说过了,这是一场逃生游戏,死亡规则就藏在这里面。”
“死亡规则?”
路舟雪歪头,轻轻地出声,而后看向桌上的两张车票,上面的内容是一样的,一段像是感时伤怀的文字,他看不出来里头藏了什么规则,“看起来不太像。”
反倒是那句单独的“倘若有人问及来处,请不要吝啬回答”
,倒还像是什么告诫。
“是不太像。”
蓝黛伸了个懒腰,顺带打了个呵欠,整个人懒洋洋的,他朝路舟雪眨了眨眼睛,“不过若是能叫人一眼就瞧明白,这逃生游戏也就不叫逃生游戏了,应该叫过家家。”
“你说是吧?”
蓝黛说着还问了问同他们组队的另一个平头男人,后者自然附和。
“车票收好,离开副本还用得着,若是丢了,就出不去了。”
蓝黛拉起路舟雪的手,意味深长地把车票放回他手里。
坐在旁边的黑猫见状抬起爪子就在蓝黛手上来了一下,虽然指甲好生的收在肉垫里,但也把蓝黛拍得嗷嗷叫:“你这蠢猫,怎么还乱打人呢?”
黑猫凉凉地瞟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抬起爪子,锋利的指甲在灯光下泛着寒光,无端的,蓝黛竟是在那双猫眼中看到了属于人的冷意。
蓝黛没忍住笑了,他揉了揉被猫拍得留下了一个爪印的手腕,似真似假地道:“要不是早知道这个副本不涉及妖精元素,我真要怀疑你这小猫是人变的了。”
许是受不了一边装逼一边故作高深的蓝黛,黑猫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拱了拱路舟雪放在桌上的手,又在他手心里蹭了蹭,一边蹭,一边喵喵叫,区别对待简直不要太明显。
蓝黛:“……”
“好了小黑,别蹭了。”
路舟雪叫猫蹭得手心痒,他干脆把猫提起来抱在怀里,轻轻地捏了捏猫耳朵,黑猫也不动,任由路舟雪对他上下其手,竟是缩在人怀里睡着了。
列车轰鸣着飞向前行驶,车窗外忽然淅淅沥沥地落下雨来,雨丝连绵,渐渐织成一张朦胧的网,模糊了整个世界,天地之间,好似只剩下车厢内的这一方世界。
路舟雪怀里抱着黑猫,瞧着窗外落雨,脑海中有什么画面一闪而逝,他疑虑地皱起眉毛,试图想起什么,却徒劳无功,他嘴唇动了动,出了些无意识的呓语。
“什么?”
蓝黛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离歌衷肠,烟雨绕眸光,琵琶应晚,洞箫风烟盘。”
路舟雪看向蓝黛,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自言自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脑海中忽然有了这么一句话。
“听不懂。”
蓝黛一脸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倒是路舟雪怀里的黑猫竟是坐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目光竟有些温柔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