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早上找了不少野菜野果,还挖到两根年份不小的山参,原本打算留着以后有个万一应急,如今全一股脑的拿出来用个篮子装好。
她郑重的带上自家男人和栓子,提着东西走到杨晚家营地。
张芸一家显得很局促,主要是没见过秀才老爷,不知道要怎么行礼。
冯氏看出了她的囧境,笑着提过她的篮子问,“这些可是送给夫子的束修?”
张芸忙点头,对着李夫子说:“是是是,我们乡下人不懂那么多规矩,可也知道读书是要交束修的,”
“如今逃难又遇山匪,条件实在有限,这是家里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希望秀才老爷不要嫌弃。”
张芸说的小心翼翼,赵大义也在一旁紧张的搓着手,只栓子瞪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李夫子,
李夫子点点头,这小子倒是个不怕生的。
“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李夫子和善的问道。
赵栓子乖巧的走到夫子跟前,双膝一弯“扑通”
就跪了下去,结结实实磕了个响头。
爹娘说了要尊敬夫子,要把夫子当成长辈,过年的时候给长辈磕头就是这样磕的,他照着做应该不会错。
“回夫子的话,我叫赵栓子,今年七岁。”
夫子笑着点头,这孩子实诚,口齿清晰,家里教得不错。
一般村里的孩子见了他,无一不是垂着头,大气不敢出,这小子虽然紧张倒也不畏缩,是个不错的苗子。
“这个学生我收下了,至于束修,乱世之中这些俗礼还是免了吧。”
李夫子摆摆手,示意张芸把东西带回去。
冯氏既然牵这个线就说明这家人跟杨家关系匪浅,既如此不如免了束修,乱世之中活着已是艰难,又何必再去计较这些。
张芸坚定的摇头说什么也不愿意带回去,赵大义神色拘谨,磕磕巴巴的说:
“秀才老爷千万要收下,我们虽是乡下人,可也知道拜师读书是需要交束修的,”
说罢又挠挠头,显得更加不安:“只是出门逃难又遇山匪,实在拿不出像样的拜师礼,还望秀才老爷莫要嫌弃。”
说完又朝怀里掏了掏,掏出贴身带着的四两银子,这是他们安家立命的根本,如今为了儿子的前程舍了又如何。
李夫子无奈,捏了捏眉心道:“这样吧,你们带来的吃食我收下,银子就带回去吧,我是不会收的。”
李夫子了话,夫妻俩对视片刻便也不再强求,只下定决心以后常给夫子多送些吃食。
“秀才老爷仁善。”
夫妻俩弯腰拜了拜,这事便定了下来。
条件简陋没有茶水,冯氏便简单用山泉水代替。
赵栓子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敬了茶,夫子便又多了个学生。
“以后叫你文淮如何?通文达理,河汉江淮。”
赵栓子对着李夫子又磕了个头恭敬的说:“多谢夫子赐名,我很喜欢。”
以后他就是有大名的人了,赵文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