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理查德就配合着做出了“请”
的姿势。
这还是几年前特意从剧院查理那儿学来的。
客人们会意离开,锒铛声响了片刻,书店彻底安静下来。
黛拉绕着店内走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人后,这才紧走几步,前去给店门上锁。
小小的书店,门上一式一样的锁加起来竟有四道之多。
趁这功夫,理查德也利落地上前将厚厚的窗帘放下,店内外的光线被隔绝开来。
这时再从外面看这书店,便仅瞧见门缝里透出来的微弱的光了。
整理好这一切,理查德轻车熟路地来到其中一个书柜面前,伸手摸索着,在侧面敲了敲。
书柜内侧传来“咔哒”
一声,理查德双手放在书架上猛地一推,书柜便像外面那店门一般被推开了。
一股浓烈的胶水味扑面而来。
理查德皱了皱鼻子,弓着背进了背后的房间,待黛拉进来后,他又重复了一遍推门的动作,复原了书柜的位置。
房间内燃着数个烛台,亮如白昼。
一个带着眼镜,身材瘦小的男人腰板挺得端坐着,四周被书桌包围了起来。
其中一张是由阅览台改装而成的书桌前,桌面向前倾斜着,有几本书在上面摊开来,方便查阅。
剩下的几张桌上堆满了毛边的纸,有布满文字的,也有仅画了一张插图的。
这是一个集抄写、印刷与装订一起的小作坊。
“黛拉,理查德。”
男人,也就是店主米切尔开口道。
“父亲。”
“米切尔先生”
黛拉和理查德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米切尔伸手推了推镜片,白色的袖口早已被墨水或是颜料染上了别的颜色。
“下午送’货’还顺利吗?”
米切尔问道。
“顺利的,我亲手把书给了她的贴身女仆,换来了这个。”
理查德上前几步,把丝帕和里面包着的东西一起放在了最近的书桌上。
米切尔锐利的目光在理查德的脸上扫视了一会儿。
每每被他这样看着,理查德内心深处总是会涌上一股莫名的心虚,即使他问心无愧。
就在理查德受不了,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之际,黛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真受不了这胶水味,爸爸,我可以上去了吗?”
“不急,一会儿就好了。”
米切尔的眼神瞬间软化了,放柔了声音哄着自己的掌上明珠。
他将注意力放回了桌上,不消几下,灵巧的双手就将丝帕拆了开来。
好奇让理查德极力地伸着脑袋,他瞪大了眼睛。
在看清里面包着的东西后,理查德失望地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