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圣旨宣岑砚进宫伴驾,与圣上下了一盘棋的功夫,皇帝当面点了春闱最后一位主副考官,旨意先岑砚一步出宫。
宫门落钥前,皇上才放了岑砚。
回了府,果然消息已经满上京的传遍了。
这日岑砚还没问,打了照面,柳七率先摇了摇头。
人还是没有来。
岑砚站在门口看了会儿落日,霞光遍布,红绯漫天,洒遍了他周身。
“人不会来了。”
岑砚平静说道。
其实是好事,但莫名的,说不上高兴,只觉得寡味。
“又要变天了。”
橘日将落。
但结合着今天的圣旨,柳七并不觉得岑砚这话只在说天色。
岑砚轻出口气,内心没有惧怕,只觉厌烦。
“请旨出去透透气吧。”
伴随着这话落,金乌西沉,余晖暗淡,阴影将岑砚一行人彻底吞没。
翌日,在朝堂众官员的观望中,定西王请旨办案。
此案复杂,一方为皇室宗亲,一方又是世家望族宗妇,在大理寺审了一段时间了,还没出结果,那宗妇又自尽了,闹出了人命,天下文人口诛笔伐,就差戳着皇室的脊梁骨骂了,这些日子,上朝陛下是必问的。
没想到,岑砚出面揽了过去。
众官员再一思忖,确实没有比定西王更好的审案人选。
四五品官员人家都不知道手刃了多少,一个宗室旁自是不能动摇定西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只不过春闱将近,这案子在京外,定西王竟是愿意离京
那主副考官,不是定西王荐的吗
但不管众人如何想,确乎再没有比岑砚更适合的主审人,皇上当下便允了。
下了朝,岑砚带着人,当天离了京。
庄府。
庄冬卿近来都在筹备春闱。
其实是忧心的,但他一个庶子,庄家实在没他说话的份,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除了刚开始萎靡了一天,后面想开了,庄冬卿又觉得自己也不一定那么倒霉。
就那么一次,他后面还了烧,这情况,也、也不一定会有孩子吧
万一呢,是吧
抱着这个侥幸,庄冬卿近来过得还算安稳,直到一天临摹完背诵的经义,六福喊吃饭,庄冬卿兴致勃勃舀了一碗鸡汤。
因为要春闱了,庄老爷对他寄予厚望,这段时间他们的伙食也好了些。
不多,但至少,能见着荤腥了。
一口喝下去,庄冬卿面色乍变。
等六福追上他,他已经跑到一边将汤水吐了个干净。
“少爷,没事吧”
庄冬卿面色煞白。
不死心,又去吃了几口鸡肉,又吐完了。
等这阵缓过来,庄冬卿闭了闭眼,哑声道“六福,私下找个大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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