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路安景跪坐蜷缩的床铺上,整个人都因为腹部传来的巨痛而颤抖,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流出的血量从他的腹部不断的涌出,将他的体温尽数带走。
炽热和寒凉在他的体内交织,两种极致的温度在他交织萦绕几乎要将他的精神湮灭,他已经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温度了。
恍惚之间,他仰头看向月色,想起了下午那个带着寒凉的拥抱。就像拥住了天空中的一片云,带着属于高处的温度只需要稍微用上一点力气就会被揉碎。
路安景陷入回忆,那股寒冷的势头似乎捕捉到了他记忆里的那段温度,开始更加放肆的在路安景的经脉中游走。
终于,支撑不住的路安景无力的倒下,支撑他度过无数个这样夜晚的念头已经在今天达成,好像已经没有什么特别执念的事情了,路安景茫然的想着,好像就这样睡过去也无所谓了。
白霜凝结在被汗水打湿的枕头上,他蜷缩在墙壁边怔怔的看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景象,思维已经渐渐被冰霜冻结,模糊间他看见了一道推门走进来的身影。
桑珏有些诧异,在她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路安景身上结满白霜无力的躺在床上,那是她第一次在别人身上感觉到冷这个字。
【流这么多血他居然还活着。】系统共享着桑珏的视角,自然也能知道现在到底生了什么,看着完全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的景象不自觉感到诧异。
确实好奇怪,血像是水一样流出来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吧。桑珏挑了个干净的地方靠近抓着路安景的胳膊就将人拽了起来。
路安景的身体凉的有些刺骨,饶是冰系异能者已经习惯了较低的温度,桑珏在抓住他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缩了缩指尖。昏迷中的路安景却像是找到了热源一样靠过来,不顾身上的血渍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缠上了桑珏。
桑珏只觉得一下子好像是被一块吸血鬼专用的牛皮糖黏住,鼻腔里充斥的全是某人身上的味道。路安景用的巧劲,虽然只是虚虚的抱着桑珏,但只要他一感觉对面想要推开自己就会用力抱住。
几次一来,桑珏已经有些烦躁了。她揉着脑袋狠掐了两把路安景,将人平放在他的床铺上。
有桑珏的温度,虽然更多的是心理作用,路安景身上的白霜渐渐化掉,眼神也逐渐清醒。
“桑桑?”
他有些诧异的开口却只能出干涩的气音,显然有一些分不清现在的情况。路安景想直起身子看看是什么情况,却看见桑珏走上前两步坐在他的床铺边。
系统在她脑子里和她讨价还价
【做个任务呗朋友,你做了我给你开挂。帮人包扎个伤口就行。】
【这伤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么多天都熬下来了差我这一天的包扎,】桑珏的视线划过散落在一旁的绷带。暗红的绷带像是被猫玩散的毛线球一样四散在地上,另外还有一卷干净的似乎是因为使用者的不慎掉落和它们滚到了一起。
【而且不管怎么看,他身上的这个毛病都不像是包扎能解决好的。】一边说着,桑珏将路安景的上衣猛的向上一撩。布料连带着血肉都被掀上去一块,巨大的疼痛让路安景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蜷缩起来,体温也逐渐升高,涨的他身上的皮肤通红。
但在他还没开始付出行动的时候,两根冰凝的手铐拷住他的手锁在了床头。
【豁,这下谁还分得清你和抖s】
【闭嘴】
桑珏皱着眉仔细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现在伤口都最深处种着两颗种子,一蓝一红已经深深扎根在血肉里,周围的血管都被两颗种子染上了各自的颜色。
难怪血止不住。路安静点身上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机缘,所以他的伤口正在用一种很快的度修复好,就像是不死之身一样,但只要挡在种子前面的新肉长出来就会被种子张开口撕碎咽下。
死亡不一定会让人恐惧,但持续的疼痛一定会。
“你这伤口怎么来的。”
桑珏剥开因为呼吸而起伏收合的血肉,看见他因为疼痛而不断的抽搐的模样心中没有一丝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