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不依不饶。
眼看灶堂里的火就要着出来,“填点火”
春香没好气地命令道。春喜蹲下身子往灶坑里填柴火,春香拿出一个大布口袋,从里面拽出两大把粉条摁到锅里。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大洋,递给春喜:“给,自己买点酒喝吧!”
春喜刚把钱塞进口袋,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酸溜溜的女人说话声:“哎呦呦,我就知道是春香回来啦,不然,可闻不到这么好闻的香味。”
话音未落,人就跟着飘了进来。
“闻这个,你鼻子灵着呢。别光顾了说,赶紧和面,贴点饼子!”
春香对她嫂子秋玲说。
“行行行,这就和!”
秋玲从锅台上一个大瓦罐里舀了些面和起来。
春香母亲在院子里把豆角洗净,端进屋。春香接过来,麻利地把豆角倒进锅里。篱笆墙外面响了两下鞭子声,春香知道爹回来了。
饭熟了,春喜掀开锅盖,两个孩子高兴地一蹦三尺高,他们平时是吃不到肉的。秋玲口水在舌与唇之间打着转,若不是紧闭着齿唇,恐怕早已流到地上。好几次已经快流出来,只见她偷偷地往下一咽,默默咽进去,可转眼间,不争气的口水重又回到嘴里,她又咽下去。春喜顾不上烫,拿勺子?了一块肉,放到嘴里,陶醉地咀嚼着。秋玲道:“过年我们也没打这么多肉呢,这都快赶上过年了。”
();() 春喜吃了三大碗,吃完饭,秋玲抢着把碗筷洗了。大半锅肉只剩了一碗,秋玲拿了一只碗,盛出来,冲屋里喊到:“妈,我把剩下的肉端走啦!”
“端吧,端吧!”
春香母亲在屋里回答道。
吃完饭,小翠、拴柱都跟着秋玲到他们家去玩儿,春喜钓鱼去了。
屋里只剩下春香和父母。母亲在炕西头躺着,父亲坐在炕东头的炕沿上,拿着一个半尺长的烟袋锅子抽旱烟。春香坐在地上一个很松动的凳子上,人一动,凳子就跟着技扭尬扭动起来。
春香问:“爹,咱家米还多吗?”
父亲答:“还有一瓦罐。”
“爹,给。”
春香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六个大洋。
“用不了这么多,给我一个就行。”
父亲道。
“快拿着吧,我花不着它,在谷家好吃好喝的。”
春香说着硬把钱塞到父亲手里。
“妈,晚上想着把鱼炖了昂。放长了就坏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春香边说边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父亲起身站起来,母亲从炕上下来,穿了鞋,春香说:“你们在屋呆着吧,别出来了,别出来了。”
可父母还是跟了出来,把春香送出去老远。
春香推着父母道:“回去吧!回去吧!我都多大的人了!”
“路上小心点”
母亲说。“没事,甭管了。你们都回去吧”
春香边说边不停地回头瞅一下父母。老夫妻看着女儿消失在视线中才慢慢挪动脚步往回走。
谁知春香这一走,果然遇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