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看着那黑乎乎的汤药,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大震。
虽自小没有婆子教导,但她如今也是通了人事,何况萧时宴并非假太监,而是真正健全的男子,自从在回京客栈的第一次后,她与萧时宴不知同床共榻了多少回,似乎事后都未喝过避子汤!
若萧时宴是个普通男子,而她是女子身份,便也罢了。
可实际却是,他是外人眼中大名鼎鼎的东厂督主,是个太监!她呢,则是永昌侯府的嫡孙!
一想到这里,苏檀止不住地浑身颤抖,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人。
难不成,他拿过来的,根本不是所谓的调理身子的药,而是长期服用,能避免有孕的?!
是药三分毒,就算是避孕的,苏檀也从未想过不喝,毕竟她也不想怀了萧时宴的孩子,但这类药俱都伤身,时日之久后,会伤了女子根本,导致终生不孕。
萧时宴会不知这些吗?可是却亲手送了过来,他在自己快活的时候,没有想过会伤害她吗?
生儿育女虽非苏檀所愿,但这权利她也不愿被他人任意剥夺!
这件事本质上是萧时宴对她的欺瞒,对她屈辱的人格践踏,他的随心所欲,是凌驾于她的忍辱负重之上。
或许,他从头到尾都是当自己是个玩意儿!
真是可笑,她还……
萧时宴眼眸微凝,自是察觉到苏檀的神情不对,挥退采萱后,直直盯着她:
“苏世子这是何意?”
她眼中的恨意和惧意交织,甚至还往后退了些,浑身都写满了防备。
分明昨夜之前,从未如此,怎的自从她的婢女送来汤药后,就陡然变了?
莫非,是那汤药的问题?
萧时宴又瞥了眼旁边的汤药,并无异常。
“苏世子若是不说,本督只好——”
“——只好怎样!?”
苏檀愤怒地吼了一句,将他打断,双眼通红的与他对峙,眸中尽是厌恶:
“活在你的淫威之下我早就受够了!不过就是你的一个玩意儿,何必费心地用这些弯弯绕绕的法子来折磨我,直接杀了便是!”
她面上的泪流的越来越汹涌,神情也更加决绝,一字一顿接着道:
“若是时间倒流,回到在客栈那晚,我情愿死于那情毒,从未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