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兩日雲皎皎對支芙說的那句「我更喜歡你」與她記憶中存留的「我最喜歡阿茯了」撞在一起,她說不出不在意的話來。
司延慢悠悠道,「不記得你,她應當也沒罵你走狗、混帳、小人。」
茯苓低頭,深知那是雲皎皎罵司延的話,「奴婢多言。」
司延嗓音輕緩幽沉,「無妨,她說的也沒有錯,我的確是個惡徒。」
「閣主為何不告知她,你們曾經其實……」
「你多半也沒告訴她,你們曾經親密無間。」
茯苓沉默下來,她在一瞬間理解了司延。
的確,是在看到她有更喜歡的人之後,有些話說出來就顯得多餘。
再就是,支芙的確更像是幾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自己,那個公主最喜歡的樣子。
而她已經不是了,還有什麼提的必要。
「我只活當下和來日,執著於過去的某些記憶沒有意義,所以這不重要。」司延閉了閉眼睛,「這外面太吵了,我清靜一會兒。」
茯苓恭聲應:「是。」
司延坐在原地,茯苓離開後不久,屋門被再次推開,屋外的薄雪微光透過門縫落在他長靴鞋尖。
進來的是吳貴。而屋外,雲皎皎正巧停在屋前。
雲皎皎的視線剛剛好順著雪光看了進來,和黑暗之中的人影撞上!
但偏偏光線薄弱,雲皎皎只能看清他乾淨到近乎壓抑的官靴,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強勁的壓迫感。
男人仍舊坐在那裡巋然不動,但她能感覺到他在盯著自己。
雲皎皎輕皺了下眉,不自覺的上前幾步,想要看仔細些,又赫然看到屋內地面上一雙黃褐色微光的眼睛,像是叢林中的野獸抬起了頭,盯著門口的雲皎皎慢慢壓低身形,呲了呲牙,是防備與攻擊狀態。
她驀的停下腳步。
吳貴恭敬規矩的稟報,「侯爺,顧夫人除夕夜特來拜訪您。」
司延收回視線,眼皮都沒抬一下,順著烏雪的毛髮,「侯府年節不見客。」
顯而易見的趕客令。
吳貴低著頭,眼睛興奮的轉了一圈,這顧氏夫婦的確不受重視,那他做點什麼想必也無所謂,「是。」
吳貴從屋子裡出來,順手關上了房門,一臉抱歉的看著雲皎皎,「夫人真抱歉,我們侯爺年節不見客。」
雲皎皎多少也聽到了裡面的談話聲,但還是外面風聲大聽不分明,她秀眉輕蹙,心下有幾分失落,「那好吧。」
吳貴帶雲皎皎出去,一邊走一邊安撫著,「夫人別見怪,我們侯爺性子孤僻,一向如此。」
他走在前面,穿過燈火通明的前院,就回到了偌大的後花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