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若是就这么去了,不管这件事说不说得清,都是落了下风。
说不清,少不得要被扣个偷盗的罪名,便是说清了,传到外人耳朵里也会觉得沈嫣被顾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若是如此,那往后谁
都会看轻她(),谁都会动辄怀疑她?()?[(),然后叫她过去问话,那沈嫣成什么了?
齐景轩自然不会让人这么作践她,直接便将人带走了。
今日除非是皇帝或者淑妃他们亲自派人来传,不然谁也别想把沈嫣叫去问那劳什子玉佩的事!
宫女哪里拦得住齐景轩,只能眼看着他离开,又急匆匆回去传话了。
顾玥见沈嫣竟不理会自己,大为恼火,可这到底是在宫里,没有真凭实据,她也不敢闹得太大,只得忍了下来。
可淑妃一直让人盯着这边的动静,又怎会不知发生了何事,待听得宫人回禀后便沉了脸,目光扫向永昌伯夫人。
永昌伯夫人额头已是渗出一层冷汗,硬着头皮站出来道:“定是我家二娘弄错了,待回去后妾身定找她问清楚。”
“还是别回去了,现在就问清楚吧,”
淑妃道,“免得回头说不清,外人还当顾二小姐受了本宫和平郡王的胁迫,这才反口。”
说罢转身便往建章宫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也跟了上去,有人看向永昌伯夫人,面露同情。
这位永昌伯夫人并非永昌伯的原配,而是他的继室,如今的永昌伯世子和这位顾二小姐则是前头那位夫人周氏所生。
周氏原本还生了一个女儿,是伯府的大小姐,但年幼时便没了,只余如今的顾世子和顾二小姐。
伯府的老夫人是周氏的姑母,因此十分宠溺周氏所出的两个孩子,这些年一直将他们带在身边亲自教养,从不许永昌伯夫人插手。
永昌伯夫人嫁入顾家多年,虽担了个母亲的名头,实际根本管不了这两个孩子,还得事事对他们忍让,实属不易。
一行人各怀心思地回了建章宫,在太液池边游玩的女孩们也被叫了回去,回到各自母亲身边。
齐景轩和沈嫣过去时,众人基本上都已到齐了。顾玥正站在殿中,委屈地低着头,看见沈嫣进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淑妃面色冰冷,直到看到沈嫣他们进来才有所缓和,对二人招了招手:“来。”
两人并肩走了过去,对淑妃和众夫人见了礼,齐景轩更是一副压根不知道为何会被叫回来的样子,问道:“母妃,还没到开席的时候呢,怎么就把我们叫回来了?儿臣刚跟宫人要了鱼食,想带沈小姐喂鱼去呢。”
淑妃轻笑:“鱼什么时候都能去喂,急着把你们叫回来是方才出了点事。”
她说着看向低垂着头的顾玥,道:“顾二小姐丢了一块玉佩,言之凿凿地说是沈小姐拿去的。”
“我寻思着这种事情还是当面问清楚得好,免得回头冒出些不好的流言,你说是不是?”
最后这句是看着沈嫣说的。
沈嫣点了点头,齐景轩则眉头一拧,很是气恼的样子,转身看向顾玥。
“你疯了?这种话也能乱说?沈小姐都没与你在一起过,何时能偷你的玉佩?”
他一直让人盯着沈嫣这边呢,知道她一开始是独自
()一人,后来跟李瑶枝他们在一起,再后来就是和她在一起了。
她压根没跟顾玥接触过,又怎么去偷她的玉佩?
顾玥本不想将事情闹这么大,但眼下已是没了回头路,只能梗着脖子道:“我们一道从建章宫出去时,她曾与我擦肩而过,谁知是不是那时偷去的?()”
不可能!?()”
旁人还没说话,顾念念已是开了口。
“在太液池边投壶的时候我见二姐腰上还好端端地挂着玉佩呢,若是早前就被偷了,你当时挂的是什么?”
她和这个二姐向来不对付,但也不愿当着宫中贵人的面与她争执。
可此时她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冤枉的还是未来的平郡王妃,倘若她不站出来帮着沈嫣说话,回头淑妃和陛下还以为他们顾家对沈小姐有意见,故意刁难她呢。
她可不想一家子一起为这个二姐遭受皇帝的斥责。
顾玥没想到第一个出来反驳自己的竟是自家妹妹,恨她不帮着自己说话就算了还胳膊肘朝外拐,暗暗咬牙。
“不是那时被她偷去的,那就是不知何时掉了被她捡去,她非但不归还,还偷偷藏在花丛里,想等离开时带走。”
“若非阿茹看见,我这玉佩今日便找不回来了!”
齐景轩一听,哈了一声:“你言之凿凿说沈小姐偷的,方才在外面就想把她叫去问话,我还当你有什么铁证呢,原来只是这样胡编乱造几句就要给人定罪?”
“人都说捉贼拿赃,你倒好,自己的玉佩丢了,又在花丛里找到了,不说是自己不小心弄掉的,非拉个人出来说是别人偷了捡了藏起来了。那我还说你是故意把玉佩丢在那里,然后找人做假证陷害沈小姐呢!”
他说着又转头看了看杨慧茹,问:“你是杨小姐吧?”
杨慧茹动作僵硬地点了点头:“是。”
齐景轩拉长语调哦了一声,意有所指:“我若没记错,你跟顾二小姐的关系不错吧?方才她在凉亭边对沈小姐言语刻薄,说了好些难听话,旁人都嫌她晦气,离她远远的,只有你不离不弃一直跟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