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相处,司南越能发现到白狼思考问题的方式与常人不同,也知道自己不该用基地人类的思维标准去理解对方
像此刻,司南“兵荒马乱”
就是因为生活长大的保守环境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
……是的,一定是这样。
白狼是自由的,是不被束缚的,所以,肯定也不是故意的。
司南忍耐着脸上与耳根的热意,尽量将感官从躯壳剥离,免得过于剧烈的心跳将他的灵魂震荡到眩晕。
感受到青年的呼吸拂过脸侧,他终于可以控制好身体,稳步背着人靠近古树,只是开口,嗓音还很沙哑,“是我想照顾你,伤好之前,不方便的事都可以让我来做。”
至于不方便的事具体指什么,可能是爬树,也有可是别的,就全看宁枫的意思了。
完美的回答。
宁枫狭长眼眸闪着愉悦的微光,鼻尖轻哼了一声算作应答,然后便放松了身体,将微凉的脸颊与男人苍白但温暖的肌肤相贴。
男人修长紧实的躯体一直隐藏于兽皮下,此刻发力才能隐约看到胸膛与腰腹绷紧的轮廓,加之有腿下踩着藤梯借力,司南动作极快且平稳的攀上了第一根落脚的粗干树杈,连发丝都没乱。
宁枫靠在他肩上闭目休息,意外发现呼吸时冷冽刮人的冰寒空气渐渐被一种馥郁的浅淡气息所掩盖,眉头疑惑的皱起。
青年闭目蹭了蹭男人的肩膀,鼻尖轻轻嗅闻着寻找气息的源头,唇边露出小小的尖牙将淡色的唇瓣磨得泛红。
……嗯?
眼睫羽翼般颤抖,睁开一丝缝隙,青绿眼眸转动,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男人修长的脖颈,以及淡青血管下炽热奔涌的血液。
宁枫莫名感觉到一种燥意,仿佛男人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他的猎物,连气息都带着说不出的诱惑力。
想咬一口。
*
离开将近半月,宁枫再次回到了古树之上的树洞屋,上次他匆匆看了一眼就离开,这次终于要留下休息。
司南挪开挡风的石板,再挑起内里垂落的兽皮,露出昏暗无光的树洞屋内部,隐约只有一些物件的轮廓。
打开工具包中的小灯,柔软的灯光随着迈步渐渐照亮了大变样的树洞屋。
在适应了光线的刹那,宁枫眼瞳微颤。
树洞屋大小没变还是宽敞的样子,应该是涂抹了一层透明的物质,看起来光滑平整的多,还带着清淡的草木香。
柔软的兽皮毯铺在蓬松干草上,像是一个圆圆的的床,大小都足够白狼窝在上面睡觉了。
深绿的竹摇椅比上次看到的更为精致,木桌与竹椅整齐的摆放着,最让宁枫意外的,是这里还摆着个木架。
自然生长的树杈修剪后作为主体,经过打磨的木板拼接嵌入其中,上面摆着木盒、几个竹筒、碗状的精致编筐,还有大小不一的陶碗。
最显眼的,还是张扬繁复的鹿角。
没什么用,但好看。
宁枫一眼认出那是麋鹿的角,再回想,应该就是初见到黑狼时他抓的那只。
被寒风浸透了的躯体忽然从胸口处涌出暖意,青年苍白修长的指节不断摩挲着身下柔软的兽皮毯。
其实从兽皮毯的毛色明显就能看出这是拼接而成的,却几乎摸不到兽皮的接口,翻过去看,背面还精致的缝着纯黑的布料。
宁枫原以为树洞屋就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但现在,很明显能看出这里的一切都是下了功夫准备出来的。
意识到这点,宁枫脑海中不自觉的回忆起自从来到巨树森林后的生活——他住过溪边硬质的岩石山洞,路过地下进不去的土穴,还有和很多人在山丘下随时可能坍塌的洞穴里躲雨,赶路时更是经常要席地而卧。
一切都与眼前的树洞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留在这里,犹如树木生了根。
像是束缚,又像是归处。
司南用基地带来的工具点燃了三个陶盆里的木炭,还打开那两扇“窗()”
通风,转头就看见青年面白如雪,不知在想什么,眼神空洞飘忽。
自在奔跑的白狼因为伤痛变得畏寒虚弱,矫健如耀阳的青年此刻只能安静坐在这发呆。
尽管司南明白体虚是受伤后的正常表现,目前只要休养得当再凭借着兽人的强大恢复力,是不会想上一次那样留下后遗症的。
但是疼痛,并不是说说而已。
司南自己也经历过那种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