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星河如一波池水,蜿蜒曲直逆上云宵。时而穿云透雾,左右腾挪间此等庞然大物又灵巧的很,时时抖抖翼尾,扇起一股凉风扑腾几下。
“赤烈如名,性子烈又不听驯,话说你还是它驮的第一个生人,平日连向向夜都不敢轻易驾它,对你也还算好。”
“此等灵物,是我之幸。”
“你当真一点不怕,灵物也好怪物也罢,就像我一般,毕竟都是异界之物。”
“妖也见过,异物又有何惧”
不免想起那晚,寐染为纷繁设下结界,将闻息而来的妖引至郊外山中,一阵缠斗。自己本是听到动静尾随而至,
说不怕是假的,虽是道家后人,天玄地礼也算闻识,可真见着异界之物怎能不心中打鼓。但见她只身犯险便顾不得其他,是人是妖是兽,此刻也不细分辨,仗着一身功夫,迎险而上,只为护着心底的人儿。
“话说那晚,你与那兔妖缠斗多时,定是以后都不再想吃兔子肉。”
“确是未想到兔子成精,历害的了得。”
兔耳长刺锋利如刀,若不是道宗气术讲究以柔克刚,从小练得这股身段,也是险些伤到。还有那猴兽,长臂如猿,鬼精如狐狸,实不好对付。
“不过恰恰相反,往后我定要吃光兔子,免得成了祸害。”
“你本不该掺合进来”
“虽是凶险,但能与你共过患难也算不枉。染染,还是那句,我自知不配,但心念不舍,惟愿护你一时。”
“此等话怕是和不少女子说得,张嘴就来如此顺溜。”
“那以后你看着我,自然没有机会再与旁的诉。”
“我可凶,且手狠,怕你早晚不待见。”
“那样正好,我不敢跑,你也不怕我跑。”
寐染一不留神笑出声来,高冷孤傲并非是她喜欢的风格,只是太多不能与谁诉的仇怨,还有与生俱来的提防之心,统统这一切如压山之石把她束着捆着拘着,时间久了她也不再找寻自我救赎的出口,任凭命运对自己颐气指使。
可是深夜孤寂,也时有彷徨不安,即使身在高处也有不能免俗的脆弱,和生为女子的心思,这些可能因为漫长岁月而忘却的渴望在这些时日被一点一点重燃。可火苗暗淡,又奄奄一息。
“水无痕,你可有何心愿。”
“江山富贵,扬名立万,年少时自然都是想过的。但若说此刻,怕只有一个念想。”
说着,水无痕紧了紧环着寐染的手。
“那有一个没实现不打紧吧。”
“有你,足矣。“
这句话每每想起如同烧心般灼着寐染,此后经年但未能痊愈。
“染染,是不是第一次飞,有些晕。”
“自然是的,你闭着眼会好点。”
“且不被你耻笑。”
“靠我肩头,侧眼盯着,看我笑不笑。”
“你也有如此贫嘴的时候”
“你记着这时这刻的我就好,总有一世换我身随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