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笙语行此丧尽天良之事妾身又怎能袖手旁观,妾身与她走的近些,无非是少时的情分,如今她这样,妾身是再也不能与她为伍了。”
沉吟片刻,甘惠淑起身又行了一礼,宜修嘴角含笑,静静看着她保持那样恭敬的姿态,随即将自己面前的两个茶盏拿起轻倾下去。
茶盏中的茶水便浇到了地上,甘惠淑听到了动静仍然一动不动。
院子内静悄悄极了,就连风也不敢拂面过,宜修再提起茶壶给自己的那杯斟上,方才轻笑起来。
“甘妹妹的心意我明白了,快坐下喝茶,别拘着礼了。”
甘惠淑心中大喜,知道宜修是思虑后愿意接纳自己了,于是立刻将微酸的腰肢直了起来,殷勤地从宜修手上将茶壶接过。
她一脸讨好:“侧福晋是贝勒府未来的女主人,身份如此尊贵,妾身如何担得起您斟茶,还是让妾身来吧。”
接着她将自己的那杯也倒上,再将宜修的那杯拿起,自己稳稳当当地跪在宜修面前,双手奉上。
“侧福晋请。”
宜修瞧着她的动作与前世投靠自己时所差无几,暗想甘惠淑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牺牲任何事和人,也包括她自己的尊严,这份心性,倒是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只可惜,前世今生,她们两个都不会斗得过自己,只配为自己的棋子罢了。
“甘妹妹快起来,坐下,也好好品尝我这里的好茶吧。”
于是接过,浅尝一口放下,又见她笑意丝毫不减。
“多谢侧福晋。”
她自是高兴,欣然坐下饮茶。
她不知道的是,她心中所想早已被宜修洞悉,她在隐忍,只要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极低,这个虚荣自大的宜修便会对自己掉以轻心。
就像苗笙语那样,等自己坐上了侧福晋,再慢慢获得贝勒爷的宠爱,到时候或许还可以和宜修斗一斗。
二人闲谈一番,心照不宣,从此甘惠淑便是宜修的人。
眼瞧着日薄西山,甘惠淑便也从容告辞而去,就在她即将踏出院子二门的时候,宜修站在院子里又传来了轻飘飘的声音。
“等侧福晋的位子空下来,你就是淑侧福晋。”
甘惠淑嘴角勾嗤笑,宜修未免太好利用,和苗笙语一样是个蠢货,但垂头回的时候却是万般恭敬。
“妾身多谢福晋!”
待她走后,守在二门上的绣夏显然听到了二人最后的对话,闻言连忙进来。
“侧福晋,您真的要提拔她吗,苗氏纵然冲动鲁莽,可她是心思深沉的,更不好控制呢。”
宜修嗤笑:“蠢人愚钝,自然言听计从,但往往在大事上不成气候,反倒拖后腿,而甘氏是聪明人,她只会对付直接对她有威胁的人,何况,有她盯着苗氏有什么不好?”
宜修轻笑,这二人背后时常嘲讽自己是庶女出身,所以对庶出身份忌讳万分,甚至不自信自己能够运用好那些聪明的嫡女们。
也正是如此,上一世的自己才会输给甄嬛那个贱人,如今转念一想,既然甄嬛都能驾驭那些人,自己如何不能?
“绣夏,把方才甘惠淑用过的杯子拿去扔了吧,再吩咐剪秋她们,以后甘氏和苗氏送来的东西都要好好查验,再由染冬看过才能收下。”
待绣夏答应,宜修未曾忘记方才思虑的事情,又想到如今连苗笙语下毒的事情都提前了,柔则入府的事情或许也会一样提前。
“绣夏,你亲自出去找些门路,仔细打听着苏将军府和咱们府上的婚事,再打听打听苏大公子对柔则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