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自己到底有多失败?
艾米莉娅看到萨托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自责,这才露出一个茉莉花般的笑容。
“加油工作,毕竟你可是奥尔德未来最出名的大侦探!”
萨托心中一暖,郑重点头:“你知道我会的。”
看着艾米莉娅匆忙跑出家门的背影,萨托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吃早饭。
一楼客厅的窗户前,祖父洛里坐在一张藤条编织成的轮椅上。
他脸上长满了能夹死苍蝇的褶皱以及大溪地沼泽一样的老年斑,此刻正两眼无神的看着街道,口中永远都在念念有词,却无论如何都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亲爱的祖父,坐在这儿不要乱跑,我去给你买药,顺便带一些面包回来。”
萨托说着摸了摸老人没剩几根头发的脑袋,拿了件肘部都要磨出破洞的黑色大衣,再戴上父亲年轻时留下的黑色半高礼帽,心事重重的出门了。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凉风争先恐后的将萨托包围,寒冷让他大脑变得清明,疲惫尽去。
屋外,散发着黄铜色泽的煤气路灯还未熄灭,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伸着懒腰看向萨托叫了一声,但却没有因此换来一小块面包碎。
萨托的侦探所落座在奥尔德伊姆河畔东侧的绿橄榄街,距离西部贫民区仅一桥之隔。
河西面的贫民区肮脏潮湿,污水横流,一座座木板搭建的窝棚紧挨在一起,连一丝空隙都没有。
再看东面,街道宽敞且很少有积水,房屋多采用砖石构造,结实又美观,就连这里的居民体型也要比河对面来的宽一些。
在原主记忆中,父母还在世时他们一家五口都挤在贫民区一间大约十平米的窝棚里。
父亲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搬出贫民区,过上体面的中产生活。
然而现在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但却是用他战死沙场的抚恤金换来的。
可高昂的房租及维护费用仍然让兄妹俩焦头烂额。
为了维持这栋紧贴贫民区的二层小楼,艾米莉娅不得不在学校周末时也外出打工。
而自己……仅靠帮人找猫找狗一定会入不敷出,必须得想想别的办法。
此时虽然天色还未全亮,但伊姆河岸两边已经站满了外出讨生活的小商贩。
昨晚的暴雨将石头路面冲刷到一尘不染,人们推着统一造型的两轮车,开始兜售自己的货物。
“新鲜的鲷鱼~~~今天早上才捕到的鲷鱼~~~!”
“女士们先生们~~来碗豌豆汤暖暖身子吧~!”
“卖花~~~卖花嘞~~~先生小姐,买束花吧,很便宜的,只要四分之一便士。”
“自家种的马铃薯~~~只有这么多,卖完就回了~~”
“号外号外~~国会通过《新济贫法案》~~~戴安娜女士被评为九月交际之花~~~纺织厂罢工已被镇压今日已经复工~~~号外~~~”
萨托打了个响指,从一名黄干拉瘦的报童那里花费一枚便士换来了今日份的《奥尔德邮报》。
报纸不但可以让他找到一些私家侦探能接的活计,也能在冬日来临之时当做糊墙和窗户的最佳材料。
“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我们的大侦探么~早上好呀小萨托~要不要来点黑麦面包?刚出炉的~它能让你一整天都干劲十足~我发誓~!”
萨托正在低头看报,却被路旁一道招呼声打断。
莫妮卡太太是一位脸蛋浮肿滚圆的热心肠,就住在自己隔壁,每天早上都会上街兜售一些自制的食物。
今天也不例外,她穿着简谱的米色围裙,笑盈盈站在双轮车后,脚下还蹲着一只毛色黄黑的野猫。
“早上好莫妮卡太太,给我来四磅黑麦面包。”
按照奥兰治帝国的计量标准,1磅大概相当于1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