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可因为太过年幼,幼崽一时半会也打不开双翅,浴巾都快给他揪出小洞洞了,恭俭良却始终没看过来。他便啜泣着,半个脑袋埋在浴巾里。
禅元也忍不住心疼起来,“雄主。”
“知道啦。”
恭俭良走过来,单手薅过幼崽。浴巾中哭花的小崽子笨拙寻找平衡点,最终还是噗咚掉入雄父怀抱中。
“嘤。”
“小扑棱,眼睛还算好看。”
恭俭良漫不经心道:“哭起来,更像雄父了。”
幼崽努力伸出手,他还小,破壳没一会儿又是哭又是被大人抓来抓去,勾住恭俭良衣服上的纽扣,打一个带着哭腔的哈欠,昏沉沉眯起眼,脑袋一磕一磕。
“唔唔。”
幼崽贴贴雄父,手握得更紧一些,抗争半会,咕咚睡过去了。恭俭良面无表情看着幼崽,也没有说话,带着新出炉的小挂件,坐回沙,撕开一包零食,吧唧吧唧吃起来。
至于会不会吵到幼崽睡觉?
那不在恭俭良的考虑当中。跟禅元结婚之前,他一点苦都没有吃过,就算真有苦头,他上面三个哥哥一个雄父都给他吃完了,他张张嘴,舌苔都是甜的。凭什么让他有了幼崽,就开始为了幼崽吃苦?
何况还是一个扑棱蛾子。
恭俭良瘪瘪嘴,显然不太满意孩子的虫种。可当他低下头,看着那孩子天生一头细软白,和亮闪闪的眼瞳,就有种遇见雄父小时候的错觉。恭俭良再仔细瞧瞧,又觉得不那么像,可幼崽换个姿势,贴着自己时,他又觉得有一点相似。
这就是血缘吗?
明明供暖不足,恭俭良胸口却一片滚烫。到滚烫的来源,他新破壳的小崽崽正贴着他的衣服呼呼大睡。
“雄主。”
禅元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两人身上。包裹有雌虫滚烫气浪的衣服落下,恭俭良连最后一点冷气都感受不到。他仰起头,冷调的灯光却没有给他切出锋利的棱角,反而是一种安静的气质浮现出来。
禅元几乎要被恭俭良迷住了。
他还以为恭俭良会因孩子虫种问题暴走。实际上,在那一刻他做好了扑上去阻拦恭俭良的准备。不论是什么原因,为了孩子,为了雄虫,还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他都不能放任雄虫毒杀亲子。
他脑海中形成数十种话术、数种格斗招式,以及迫不得已时让雄虫刺向自己何处,可以最大程度避免死亡€€€€这些统统没有用上。
恭俭良还是那个恭俭良。
“干嘛。”
“你真好看。”
禅元傻乎乎笑起来,然后挨了雄虫一个脑瓜子。
“神经病。”
“真的。”
禅元不顾脑壳疼,笑着凑上来,半跪在沙前,先凑过去亲亲雄虫的手,再乐呵呵看看自己那睡着了的崽崽,“辛苦雄主了。”
恭俭良抬脚把他踹出去。
禅元无所谓啊。雄主火怎么了?他这叫火吗?他这是打情骂俏,是小孩子撒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