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倩的身形变得暗澹了不少,她的气势已泄,体内狂乱的鬼气再也压制不住。
一道道鬼影裹挟着漫天的嘶吼声,不断逃离溃散。
“你还太嫩了,我教过你的,功大一寸,便大到没边。”
阴山鬼姥缓缓转过身来,突然,她的身体产生轻微的蠕动,衣袍,皮肤,血肉……仿佛树皮般缓缓脱落,粘稠的液体洒了一地。
在那“哗啦哗啦”
的声音中,崭新的身体从中诞生。
“那……那是什么……”
萧鹿瑶花容失色,简直不敢相信。
阴山鬼姥暴露的身躯之上,竟然是一张张狰狞丑陋的脸,它们来自不同的妖鬼,形态各异,保持着临死前的恐惧和疯狂。
最为特别的是,阴山鬼姥的胸膛处竟是一张人类的脸庞。
那是位女子,姿色俏丽,似笑非哭,睁大着眼睛,漠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那就是阴山鬼姥的本体!?”
萧鹿瑶看着那密密麻麻,不断凸起,似想挣脱的脸庞,便觉得头皮发麻,脚心流汗。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白小倩面色惨然。
她的噬魂剑不伤肉身,专破灵觉魂魄,一旦中间,万鬼噬心,必死无疑。
“都快死了,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阴山鬼姥冷笑,周身的藤蔓再次生长出来。
尖利的藤蔓如同毒舌般蠕动,与空气摩擦,荡漾起死亡的低鸣。
嗡……
下一刻,破空之声响彻山中,裹挟着森然妖气的藤蔓,毫不留情地刺向了白小倩的头颅。
她败了,败给了时间。
初入九炉,能有此等实力,已然非同小可。
奈何,上天没有给予她更多的时间,大势茫茫,依旧还在阴山鬼姥这边。
“这也算以死相报了吧。”
白小倩缓缓闭上了双眼。
最后一刻脑海中竟是浮现出李末的身影。
开宗立派,万鬼称王……她壮志未酬,却不后悔。
如果不是那一夜,在般若寺遇见李末,她可能早已被那负心的书生炼化吞噬,哪里会有今日的扬眉吐气,直入九炉大境。
活成这番模样,这辈子也值了。
嗡……
天地俱止,风声荡灭,毒舌般的藤蔓终究杀至。
就在此时,一声长吟洞天,剑鸣如龙,凌厉的气息在白小倩身前一闪而过,竟然是将那如钢铁般坚硬的藤蔓齐齐斩落。
“恩!?”
“降魔宝印啊……想不到阴山鬼姥竟是罗浮传人。”
朗朗高声响起,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去。
古老的洞穴,一道身影缓缓走出,不是李末又是谁!?
“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