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离开了,苏半夏的生活并没有恢复往日的平静,而是被巧双娘拉着每天去置办嫁妆。
要按苏半夏的想法,意思意思可以了。但巧双娘虽然作为男方的家属,却也十分喜欢并且心疼苏半夏这个孤女,把以往为了嫁闺女储备的知识都灌输给了苏半夏。
其实嫁人嘛,什么规格的都有,没必要铺张浪费,尤其是在现在钱这么值钱东西如此稀缺的时候。
大到被子小到脸盆,都要置办的。
“疼闺女的人家都是要给闺女准备这些的,你妈妈给你准备了喜被,那衣裳还有一些零碎的小东西就需要你自己操心了,不然到时候是要被人笑话看不起的。”
巧双娘不满苏半夏不当回事的态度,煞有其事地说。
苏半夏:“行吧。”
喜被是苏母生前就准备好的,六张上好的被面,还有年年贮备的棉花。被面上是苏母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鸳鸯戏水和蝴蝶伴飞。
巧双娘初次见到直呼“开眼界”
,现在普通人家嫁闺女两床的棉布被子就很好了,另外再添置一些钱票,就相当有脸面了。
苏母给原主准备了六张上好的被面,因为不知道哪一年闺女会结婚,被面一直没有缝成被子。
巧双娘大包大揽着说交给她了。
苏半夏也不会缝被子,就说给巧双娘手工费。
“大娘,做两床就行了,没必要做那么多。”
苏半夏挑出一床鸳鸯的一床兰草的,大红的被面映地她粉面桃腮。
巧双娘一时看呆了,她知道苏半夏漂亮,但这段时间休养之下长了些肉更显珠圆玉润。
苏半夏没听见巧双娘回应,一抬眼就看见她瞧着自己呆。
“大娘,看什么呢?”
巧双娘这才回过神来,随后就又在重复她大外甥有福气那一套话,这些天苏半夏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两个人正理着布料和棉花,大门被轻轻扣响,随后一个轻柔的声音传进来。;“有人吗?”
苏晨从地上凉席上爬起来,穿上鞋麻溜地开门去了。
“你好,你是苏晨吗?”
门外的人问。
苏晨不认识,看了两秒喊苏半夏:“姐,来人了。”
“谁啊?”
苏半夏放下手上的花样子,起身去门口。
门口站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头到脖颈的短,一身蓝色列宁装,形容淡雅,很是可亲。
“您好,您是……”
苏半夏在原主的记忆中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女人好像很紧张,深呼吸了下,声音颤抖地问:“你是苏正方老师的女儿吗?”
苏半夏颔。
女人屈膝便要下跪,给苏半夏吓得一趔趄,赶忙伸胳膊去扶。
“大大……大姐,你别这样,你这算怎么回事啊?让别人瞧见不知道怎么说呢?有事您就说好不好?”
苏半夏说话都有点磕巴。
“我是……我是齐心的妈妈周敏。”
说着女人抽泣起来,“谢谢……谢谢……”
苏半夏的扶着邹敏的手有点僵硬,她想起来了。
苏父当年救下的孩子里,其中就有一个叫齐心的男孩。
当时雪下得很大很大,苏父曾跟校长提议过停学,可是被校长一句“上面没有通知”
给顶了回来。
雪连下了几天,学生们去上学都很艰难了,苏父又提了几次停学,被批评“吃不得苦”
。……
雪连下了几天,学生们去上学都很艰难了,苏父又提了几次停学,被批评“吃不得苦”
。
学校的屋子没有那么结实,就那么巧,只塌了苏父负责的班级。
其实当时已经下学了,但还有几个孩子的家长没有来接人,苏父就一直陪着。
屋顶塌下来的时候,他把教室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孩子都护在了身下。
听负责搜救的人说,苏父作为成年人,坐的位置也偏,躲开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