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在自行散开的左右两边的人群中缓步走来的,不正是大家口中畏罪潜逃的南离王司徒诺又是谁呢?
紫黑色的宽袍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大片云纹在日光下若隐若现,如刀斧雕刻出来的刚棱冷硬的盛世容颜,棱角分明线条优美,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天生的王者气势,一举一动散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众人不约而同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过,本王更佩服的是师太颠倒黑白嫁祸于人的本事。”
司徒诺从容淡定地走到现场唯一空着的他的位置上,然后从容淡定地坐下,彼时脸上却是挂了一丝的笑意,只不过,是冷笑。
随月师太端着一脸的大义凛然和决绝,面色不改地朝着二人再次行礼,眼睛却是对着司徒诺怒目相向,义正严词,“六王爷,李大人。请为月虚师太做主!”
“七弟?”
司徒曜朝司徒诺叫了一声,见他只低头理了理宽敞的衣袖,嘴角仍噙着那微小却刺人的冷笑并不言语,遂给了李校一个可以开始了的手势。
李校朝着这两位王爷行礼,然后便开始审理。
审案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对于随月师太的供词,司徒诺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和反驳,被大理寺在公堂上的循例询问,也是一如既往地配合,眼看着这审理就要接近尾声,李校却是越来越不淡定,温凉的春里,他竟急得前胸后背全都湿透,额间也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不断往外冒。
“离王爷……可有异议?”
李校慌忙擦拭额头的一片淋漓,亲自将供词呈给司徒诺。
司徒诺压根没有正眼去瞧李校手上的供词,也不答他的话,却是抬眸看向了随月师太,“不过本王有几个问题本王心中有几个疑问,需劳烦随月师太帮忙解惑。”
“只要不是巧舌如簧巧言令色想要推脱罪名,贫尼定当配合……”
随月师太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嫉恶如仇。
求饶是不可能的,狡辩也没有用。
一声清浅的低笑,轻轻掠过众人耳底。
“随月师太说亲眼看见本王用匕晶兰杀害月虚师太,能不能烦请师太,将案的过程明白明白白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再复述一遍?”
“不论说多少遍,都是一样!”
随月师太咬牙切齿,“只因月虚师太还是皇后的时候,曾经对故人之女常氏颇为关照,如今王爷丢了要犯怕污了自己的盛名,向月虚师太逼问那常氏母子的下落未遂,后来话及兰贵妃,想必是记恨祁皇后当年……王爷竟然心狠手辣到对手无寸铁年事已高的月虚师太……下了狠手。”
随月师太悲愤交加,由于激动和愤怒,说着说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哆嗦,苍白冰冷的双唇也哆嗦个不停。
再次回忆起那日的情景,她赤红的双眸涌上碎裂的光和凌厉的芒,看向司徒诺的目光犹如厉鬼,恨不得随时将他吞噬。
“我看着那冰冷的匕,冷酷无情地扎进月虚师太的胸口,然后,又冷酷无情地拔出……血如泉涌……然后,然后……”
岁月师太泪水连连,不能自已,甚至乎,情绪有点失控,“我躲在暗处,就这么看着……看着月虚师太……呼吸渐渐……没了,双眼,双眼……月虚师太她死不瞑目啊!”
似是压抑了许久的悲戚终于得到释放,随月师太的悲痛欲绝和歇斯底里,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在场的人除了离王府众人以外,无一不被她的情绪深深感染。
“唔,确实是让人伤心。”
司徒诺半垂着双眼,甚是惋惜地说道,脸上却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师太好像没有说到,凶手是如何将月虚师太杀害的?”
“匕!凶手用的是匕晶兰,丧心病狂地插入了师太的胸口处,然后,又丧心病狂地拔了出来……”
随月两手紧握,攥成了拳头,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黯淡沙哑的声音足见她的悲痛欲绝。
“凶手是正面出手还是背后出手?用的是右手还是左手?死者当时可有挣扎?”
“凶手是面对面,用右手将匕直插入月虚师太的胸口,然后又快将匕拔出来,血溅当场,师太她根本没有挣扎的时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