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嫔除了请安,连宫门都很少踏出,怎么会得罪她?
钮祜禄氏痴痴一笑:“若是臣妾说是嫉妒,皇上您信吗?”
她移开视线,看向空中某处接着说:“臣妾从小就被家族培养,额娘常说皇上会是臣妾未来的夫君,臣妾从那时起就偷偷关注皇上,盼望着与皇上结成连理,可惜因为义父的事,臣妾却错失了那个机会…”
康熙知道她指的人是鳌拜,他讥讽一笑,打破了她的幻想:“就算没有鳌拜,朕也会选赫舍里氏。”
钮祜禄氏猛然看向他:“为什么?”
明明她比赫舍里氏的身份更尊贵,她不过是个满洲下人之女,凭什么能越过她成为皇后?
赫舍里氏虽然出身略低于钮祜禄氏,可是她背后的赫舍里一族权倾朝野,她的祖父是朝中辅政大臣,父亲亦官居一品,与许多顶级世家各有姻亲关系,家族利益更是牵扯不清。
更何况康熙欲掌权必得亲政,此事也是索尼第一个带头支持的,康熙和太皇太后也是慎重考虑后,认为赫舍里氏最适合为皇后人选,这才做下的决定。
康熙回想起立后时引起的风波,眼底划过一丝凉意,他不欲跟她多说原因,只转动着扳指沉默不语。
钮祜禄氏的视线流连在他冷硬的面容上,接着说:“臣妾入宫后虽不受宠,可臣妾并不难过,因为臣妾知道皇上谁都不爱,就算是对佟贵妃,皇上也仅仅只是出于同族之情罢了,可谁料,臣妾现皇上居然爱上了一个人?皇上,您说可不可笑?”
忽然被她戳破心思,康熙神色微怔:“朕爱上一个人有何可笑的?”
钮祜禄氏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破碎的瓷器般四分五裂:“自古帝王皆薄情,皇上身为大清的帝王,怎可为一个女人动摇心神?”
她眼看着他步步艰辛,慢慢亲政掌权,最终大权在握,尽揽万里江山,他身为一个英明神武、胸怀大略的帝王,就该薄情寡性,怎么能轻易将心给了德嫔?
康熙用手支着额头,沉思良久,半天没有应声。
“皇上想怎么处置臣妾?”
钮祜禄氏见他不答,哼笑一声,皇上难不成还能废了她,她可是国母,若是想废后,别说前朝大臣,太皇太后第一个不同意。
康熙显然也知道她的底气,他霍然起身,定定看向她:“朕是废不了后,也无法将你的罪名公布于众。”
他停顿一刻接着道:“皇后身患顽疾,不宜出面,需回宫养病,病不好就不必出来了,这宫权就交由六嫔管理吧。”
他说完这句话,就甩袖离去。
目送着他绝情的背影,钮祜禄氏颤抖着双手,心瞬间疼得喘不过气来,她红了眼,不住得咳嗽:“咳咳…咳咳…”
她将帕子捂住,拿下来一看却现上面猩红一片,布满了鲜血,钮祜禄氏瞳孔一缩,她居然咳血了。
皇上离开闲意斋后,就将吩咐侍卫将皇后连夜护送回宫,并传话西苑和后宫:皇后重病在身,不宜出面,宫权就交由六嫔处理,德嫔为。
至于七嫔里被剩下的端嫔也被拽上了马车,送回冷宫幽禁起来,此事引得后宫和西苑里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她们犯了何事。
佟贵妃倒是略有猜测,她明明身为贵妃,宫权却没她的一份,而且佟府又传了信来,不仅她阿玛被皇上痛骂一顿,隆科多也是被一贬再贬。
联想到皇后的事,佟贵妃哪还不知自己又被算计了,她将斋里的瓷器花瓶摔摔打打,地上一片狼藉。
“皇上驾到。”
外头忽然传来梁九功通传的声音,佟贵妃心脏狂跳,大脑一片空白。
皇上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