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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溪水瞳孔一缩,她心惊肉跳。
眼前的少女明明如此熟悉,偏偏又变得无比陌生。
当她徐徐走来,每一步,都好似携带天威,好似踩在人心脉之上,震得人识海动荡,竟难以抵抗。
“你……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恶毒贱人!原来你竟是在藏拙?果真好深的心机!”
“婳儿还真是说对了,你机关算尽,城府深沉!”
檀溪水已匍匐在地,双手按在地面上,想要起身,却仿佛一座沉重的山巅齐齐压在她身上,将她镇压在此难以动弹。
顾卿九垂眸冷瞥一眼檀溪水,再次徐徐迈出了一步,一脚踩在了檀溪水头上,羞辱意味浓厚。
“昔日比武台上你曾想虐杀于我,只是因宗门规定而没能对我下死手而已。”
“你与顾祈洲那些往事我并不想知晓,但说白了,也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那个人向来没有心,你却因他而恨我?也有些可笑。”
顾卿九闭了闭眼,仿佛想起了什么。
想起上一世试炼场上的那场虐杀,想起了檀溪水背后所隐藏的那个人物,想起了……她那个三哥,顾祈洲。
“九神诀,斩!”
再次掐了个法诀,凌厉的剑气漫天飞舞。
檀溪水肝胆俱裂,这可怕的威压和剑诀叫她再度爆发出惨叫,竟仿佛被这无形的剑气寸寸凌迟。
一道又一道,一条又一条,顷刻之间,剑气入骨三分,不但割裂了她的皮肉,还几乎撕裂她全身骨骼。
她身下很快就已化作大量血泊。
“顾卿九,你敢?”
檀溪水慌了,顾卿九漠然无情的模样叫她陷入恐惧之中,急中生智,突然一拍乾坤袋,轰地一下!
一张替命符冲上虚空,下一秒檀溪水竟拼命运功。
在替命符被剑气站灭为齑粉的同时,她也再度喷出一大口鲜血,而后往自己身上贴了许多张风行符,头也不敢回地沿着远方迅速遁走。
“姑娘?”
茯苓跑了过来,一脸傻呆呆的模样,直到现在还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姑姑姑……姑娘?您……您真是姑娘?”
茯苓瞧顾卿九有些陌生,险些不敢认人,明明脸还是那张脸,气质却充满了凌驾于众生的王道之气。
而且方才那手段,当真了得,姑娘怎变得如此厉害?虽然以前姑娘也很厉害,但那是在为了给顾厌珩求药而丹田受创之前,自从当年丹田受损修为跌落后,姑娘修为再无寸劲,也再无往昔风采。
可如今,从前的姑娘,好似又回来了,甚至更胜于从前?
顾卿九瞧了一眼檀溪水离去的方向,檀溪水逃了一路,也在雪地中洒下一串猩红的血迹。
逃命时太过匆忙,甚至就连她那条蟒皮制成的法宝长鞭都忘了带走。
瞧见长鞭上有一抹檀溪水的神识烙印,顾卿九玩味地勾了勾唇,那神色可戏谑得很。
“走吧,”
她捡起长鞭,而后回头看向了茯苓。
茯苓还傻呆呆的,一副做梦的模样,突然一拍脑门,慌张地说:“不好了,姑娘!”
“刚刚檀溪水逃走,以她的心性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她准是去搬救兵了……”
顾卿九弯了弯唇,眸中流转着神秘的微光:“你以为你家姑娘是因为什么才故意留她一命?”
“啊?”
茯苓又一懵:“难……难道檀溪水不是自己逃走的,而是姑娘您故意的?您故意放走她的?”
顾卿九又笑了声,却恍惚又苍凉地看向了远方。
檀溪水背后有一符修之人。
上一世,也正是那符修,曾想替檀溪水将主仆二人赶尽杀绝。
也是那符修,当着顾卿九的面,残忍地虐杀了茯苓。
引蛇出洞,她稳坐于高台之上。
所为之事,正是为了钓出檀溪水背后的那名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