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没碰到吧。”
辰远道,而后又说:“总会找到的。”
代二也点点头,低头又读到:“西河郡,张家什么——你这字写的是真的难看,来你看你自己认得么。”
代二涨红着脸将方巾塞回辰远手里。辰远笑笑,念完了上面的名字,又走出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来,皆是跟前面差不多,没有看到有人害自己的爹妈,只是被人拐卖至此。
“这才三个,算上你刚才说的你救了的两个,也才五个。剩下的九个呐?”
代二问道。
“凶多吉少。”
辰远叹口气道,又补一句:“非死即伤。”
“死伤先不说,人呐?”
代二急切问。
“宁强赌坊,可能有。”
辰远道。
“走!”
代二只一个字,方巾往袖中一塞,作势欲飞。
“你先去守着也好,以免节外生枝。”
顾明对代二说道,“去了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俩过来,咱一起进去。”
顾明又交代道。
“你俩干啥?不一起走。”
代二问道。
“你莫不是把脑子也交给了枕春院?”
顾明骂一声,看看远处那群还在泄着的女子,放小声道:“这些个孩子和你带来的那些个女子要不要安置?怎么处理?你把她们全娶了吗?”
顾明说完瞪他一眼。
“我去也!你二人来!”
代二不答,话音未落人已出了东墙外。
二人随着代二消失的声音来到厅外,厅中已渐渐没有了哭声,院里的这群女子也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手上都有血迹,有的口齿间也是血淋淋,上的祝强本已是看不出面目,现在是连身子也将近看不出了,若能将散落的骨骼拼凑一下,大抵能看出个人形。女子们面上大都很畅快,也有呆滞与木然。报仇了吗?这就算是了结了吗?过去的苦难不复存在了吗?今后的岁月便能忘记了伤痛吗?一个青衣女子缓缓拔出插在烂肉上的簪,猛刺向自己心窝,若非一颗花生打在手腕击落了簪,她便也倒下了。不过下一刻她依然瘫倒了:“为什么?”
“你莫不是对这恶鬼有什么感情么?”
辰远问道。
青衣女子依旧瘫坐在上,只是抬起头来,咬着唇边的献血,恶狠狠看着辰远。
“没有么?那你为何要为他殉葬?”
辰远又问道。
“你莫要以为你解救了我。”
女子说道,“我早已没了亲人,也无处可去,我早已什么都没有了。”
青衣女子站起身来:“我也被折磨的不是个人了,细想想,我与这世间我唯一的联系,就是他们了,他们是我的仇人,他们让我变成了这样。自几年前,我的生命就只与他们有关了。现在手刃了仇人,我很畅快,与这世间仅存的联系,也断完了,我该回去了。”
“你很想死?”
辰远问道。
“是的。”
女子答道。
“早已想死?”
辰远问。
“是的。”
女子道。
“这可以说是你的愿望?”
辰远问道。
“是的,我早已打定了,我先忍耐着,找机会除掉一个害了我的人,只要一个,我便能瞑目了。”
“好姑娘,有仇必报。”
辰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