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就这么回来了?”
晦元殿内,椒兰生香,廊下摆满了今夏的最后一茬香荷。
映雪趴在软席上,身边环着一块块剔透的冰块,周身冷香。
映雪见承景来了,便爬到承景的身边,娇声道,“皇上不给臣妾教训姐姐了吗?”
映雪本以为承景会为自己斥责绾心,就像自己当初那样,可却不想承景居然就这样灰溜溜地回来了,并半点没提自己廷杖这件事。映雪不由得大怒,笑藏针尖道,“臣妾还以为皇上有多疼臣妾,不想臣妾在您的心中还是没有姐姐重啊!”
“你最重。”
承景道。
“那臣妾和江山,哪个重?”
映雪不罢休,继续娇问道。
哪个重?
哪个重?
自己是皇帝,自己手上有祖宗留下的基业,也有天下的性命,而自己…
到底哪个重?
“怎么问这个?”
承景斜靠在软席上,倚窗深思,他被映雪这个问题问住了。
“臣妾只是好奇。”
映雪抬起期盼的眼神婉转道。
“朕不知道。”
映雪微微嘟起嘴,娇嗔道,“皇上是不是不疼臣妾了?!臣妾昨日就该被那木棒活活打死!”
“怎么说这话?!”
承景不满道。
“臣妾就是比不上皇后姐姐啊!”
映雪轻轻靠在承景的身上,怨道,“也是臣妾高估了自个儿!人家是皇后,臣妾拿甚么同皇后比啊!”
承景不说话了。
到底哪个重?江山和美人?
或者说,江山和自己?
承景怔怔地想,忽而想起了兴帝,自己的皇爷爷,想到自己见他的最后一面,枯槁地躺在棺中…
自己果然,千古帝业一朝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