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儿现在是燕王,自然是该长大的。”
献恭道,目光眺向远处的凉山,面色忽而变得凝重。
良久,献恭收回目光,调整了一下情绪,方向书颜道,“颜姐姐既然没缘告诉燕父王,不如告诉我吧。我听明白了,晚上做梦时正好能复述给燕父王。”
好一会儿后,书颜止住了抽泣,淡然一笑,道,“好。”
献恭不禁诧异,书颜是真的长大了,若是换了天京的她,怕是鞭子和拳头都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就如你知道的那样,振理姓白。”
书颜道。
“他父亲可是那位昨日回来的白佑,白将军?”
献恭问道。
白佑和他的剩余大军是昨日回来的,和杨承宇一样,也在外头遇到匈人铁骑。但他们比较幸运,他们遇见的不是主力,亦没有被偷袭,所以没有像杨承宇一样全军覆没。
“是。”
书颜将头靠在献恭的肩上,娓娓道来,“白将军曾经不过是燕国郊外的一位牧羊人的儿子,因父母兄弟皆被匈人所杀,他走投无路又存有一腔热血,故而参军,最先只是我父王近侍。当时的父王不过是我祖父的幼庶子,根本不受重视。但随着我叔叔们皆身死疆场后,我父王的重要性就越来越大,最后有一天,他终于变成了燕国的世子。”
“不是甚么好事情。”
献恭苦笑一声道。
“踩着自己哥哥的尸体登上的位子,自然不是好事情。”
书颜道。
她望向献恭,二人双目对接,凝视片刻,书颜方道,“燕王这个位子,就是一个苦差事。”
“我明白。”
献恭道。抬手又开始轻轻地拍着书颜的后背,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情绪失落时,太后都会这么做。
“我父王第一次上战场就遭到了匈人的偷袭,几乎全灭,而他自己,是被白将军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
书颜道,“此后,白将军就成了我父王的左右手。他有两个儿子,之前都是养在厌次。”
“雍州厌次郡?”
“是,白将军的妻子是厌次人。”
书颜道,“振理是长子,今年十五,只比我大一岁。他参军时我正好在天京,他参军是因为白将军希望他能为国效力。”
“你们是有缘的。”
献恭道,“颜儿信缘么?”
书颜低头不语,脸上却红红的,献恭又道,“你们比武了?”
书颜轻轻点头,脸上泛起红晕,嘴角一笑,道,“他还陪我在清巧节放花灯,给我摘茉莉,我便是那个时候欢喜上他的。后来我被父王派去镇守承天所…几天后他也被派来了。”
“后来呢?”
献恭问道,暗想看来燕王还在无意中做了搭线红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