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爷!”
这时一个燕兵跑来询问献恭,跪拜道,“匈人尸体已经堆砌完毕,是否现在点火?”
献恭收回方才的笑,冷峻道,“点。”
“王爷!”
一旁的萧落木听闻后上前道,“凉州多顽风,若在这里点火,恐怕火势会蔓延至凉州城,况且现在吹的正是北风。”
“王爷!”
另一个燕兵也立刻解释道,匈人尸堆旁是麦草和农人的青稞田,燃尽麦草也便罢了,可若是燃了青稞田,那便没粮食了。如今已是九月,青稞也是穗累谷满,只待收获了啊!”
“这青稞田怎么回事?”
献恭转头望向书颜。
“城外的青稞缘就是凉州农人的。”
书颜解释道,“父王攻凉州时被践踏了不少,本想一炬送之,却见快要收获便不忍心了。”
此时这青稞又经历了一次战火践踏,更加靡靡落落了。
“燕国有多少粮?”
献恭又问道。
“听父王说母后往燕京送了许多,但是还没有运来凉州。匈人弃城时烧了城中的所有粮食,去郊外布防的将士也回来说粮田都被毁了。如今凉州的粮食还是先前父王从燕北带来的,不从燕京调粮我们撑不了多久,所以父王也是有所顾虑的,而且父王也不想总是伸手问母后要粮。”
“粮食不急。”
献恭道。
献恭提高声音,让周围的燕兵都能听见,他的声音洪亮如钟,正声道,“我乃当今圣上之弟,太后之子,九州各郡就是我们的粮仓!大周就是我们的强援!燕国永不缺粮!把青稞田烧了!”
献恭铿锵有力地吐出最后一个字,而后又俯下身对郭昕道,“你派人看着尸堆南边,不要让火势烧到城边。”
“是!”
郭昕颔道,暗想这个新来的王爷虽然年幼,但却气魄昂扬,不可小觑,况且他说的没错,自己的哥哥是皇上,母亲是太后,皇上和太后难道会饿着燕国吗?
“从燕京取粮,还要防范匈人路上来劫粮。”
书颜道。
献恭闻后点头,路确实不好走,出了燕门关,路就不好了,离了燕北,路更是谈不上是路了。
献恭道,“若要守凉州,还要修条从燕北到凉州的官路。”
“若是继续北上收复交趾淇水,凉州便是补给必经之地,这路必须修。”
书颜赞成道,“只是这一修路就不知道又要耗费多少时间和人物。”
“却也不能不修啊。”
献恭道,正如书颜说的,这条路非修不可,他们都知道这条路的重要性。
“王爷是在来凉州的路上遇见郭昕的吗?”
过了许久,火势渐渐变小,书颜脸上的火光也开始变暗了,她转过脸来问道。
“说来也巧。”
献恭莞尔一笑,他觉得这仿佛是上天安排的一样,道,“连赶了四天路,没怎么休息,好容易找了一小村。村长出来迎接,端茶送水的,还说这都是甚么日子,怎么那么多兵?我便问还有甚么人,别怕是什么匈人吧?!不想那老人却说是燕军,刚走不久,吃了水喝了茶便急急忙忙走了。我便派了一个脚程快的追上,结果正是你从燕然调来的燕军。”
“你们来的及时,”
书颜淡然一笑,道,“若是再晚一点,不知会出甚么样的乱子。”
书颜暗想,那乱子怕是城破军灭吧。
“我听说还有一队会从燕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