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沙场征战,刀枪无眼,恭儿弟弟孤身一人在燕国也要小心。”
绾心道。
“恭儿领命。”
献恭亦作揖笑道,献恭昨日已和母亲哭过了,所以他知道自己今日不能哭,只能笑。
昨日哭的是嗣燕王李献恭,而今日站在这里的是燕王李献恭。
天上一只鸿雁飞过,孤雁难鸣,哀声阵阵。
事难成双,雁难成对,太后暗想。
刚想完那雁的后头就跟着飞来了几排飞雁,那孤雁带着后头的雁阵飞在野云之下,向着远处的长空毫无阻碍地冲去。
是个好兆头吗?
“当年燕王留了两千燕军给你,如今我还他十万。”
太后取出中央军的虎符,轻轻放在献恭的手中,道,“你且先带这十万去凉州,母后要送给你的东西随后便会到。”
“是甚么?”
“打仗要甚么?”
太后凄然一笑,道。
既然要骨肉分离,不能相见,那便只能在这些身外之物上动心思了。
“粮草,盐铁,宝马,母后统统送给你。”
“母后…”
“平陵郡守上报,今年平陵会丰产,母后昨日已派了人去取粮了。只待秋风一过,稻禾一熟,燕国便会有新粮了。”
太后道,眼光略过献恭,望向他身后的大军,承诺道,“母后向你保证,燕国永不缺粮!”
“谢母后!”
献恭作揖道,哽咽一声,又将泪水咽下。
“越王也懂事,”
太后的目光又回到献恭的身上,道,“知道平陵灵渠一事进展缓慢,派了越军来帮忙,母后也派了人去拿兵器回来。至于宝马,厌次多寒山,那里产的马最好。厌次离燕国近,不用我说,厌次郡守也会供给你的;即便他不供,你问他要,他不敢不答应。”
“是。”
献恭颔道,“儿臣明白,国之大事,唯祀与戎。儿臣得幸有母后如此支持,必定不辱使命,助颜姐姐破匈人大军,守凉州!”
“是。”
太后伸出双手,将献恭被秋风吹乱的两鬓碎仔细捋干净,绕到耳后,这是她最后一次为儿子理头了,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太后道,“守住凉州后也不可轻易北上,我听闻凉州城内匈人九州人龙蛇混杂,颜儿便是吃了这般的亏。”
“是。”
“还有一事,”
太后话题一转,跑到书颜的私事上,忧心道,“你留意一下那个白公子,人怎么样。只听说是颜儿未来的驸马,终身大事,必要小心。颜儿身份尊贵性子又纯,母后怕她被人诓了去,你在燕国替母后把关。”
“是。”
献恭微微一笑,道,“儿臣也想见见这位未来的驸马。”
“这位白公子人无论如何,都送封信来告诉母后。”
太后嘱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