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还有,”
老伯道,“小寒过后就少见了,许是太冻了。天虽冷,但少了匈人,倒更好了!”
“呜呼哀哉!”
林修能叹道,“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公子念过书?”
老伯奇怪道。他看得出林修能大抵是书颜的下人,但一个下人也懂诗书?究竟是甚么样的人,会带着一个读过书的下人在这雪化之时路过此地?
“家父曾是凉州的私塾先生。”
书颜胡诌道。
“缘是这样。”
老伯笑道,复而又问道,“二位公子来时可有碰见匈人?”
“定是没有。”
老婶笑着插嘴道,又端了一碗热水给自己的两个孙儿,道,“二位公子骑马而来,若遇见了匈人,定是活不了的。”
“老婶说的没错。”
书颜笑道,“一路得天怜,没有碰上匈人。”
“阿弥陀佛,幸而没碰上。”
林修能道,此刻的他正捧着热茶,从身边的窗隙凝望着远处在云下依稀能见到的中庭山,道,“若碰见了,我们都完了。”
复而收回目光,望向书颜道,“颜姐姐,咱们回去吧!都出来一整天了,王…老爷肯定现了,必是四处找我们呢!”
“可还没到中庭山呢!”
书颜道,他们这回是偷跑出来的,书颜想先去中庭山探探虚实,但她知道献恭定是不答应的,便拉着林修能一同跑出来了。
献恭可以跑回天京,那自己,也能跑到中庭啊,更别说探子回报乌源杀了乌维的继任者,匈人现下一片大乱。
“呀!这山可去不得!”
老伯和老婶立刻惊呼,把炕上的两个孙儿吓了一跳,二人一起道,“二位公子不是外人,我也不打弯子!那山上如今全是匈人!二位虽是匈人打扮,但一看便知道不是匈人!”
他们这话指的是书颜,书颜是正统的九州人,无论怎么打扮,都能一眼被看穿。
“是啊!”
老婶亦道,她的白面饼终于烙好了,端来了与众人道,“这位公子倒是能以假乱真,只是…”
老婶忧心地看着书颜,道,“公子是好人,我看公子还是别犯这个险了,不值得!”
“大雪封山,匈人亦封了中庭山!”
老伯道,“否则我怎么会连柴禾都舍不得给?!”
老伯在书颜和林修能都吃起白面饼后,方敢拿起一块送进自己的嘴中,道,“自从那日匈人大军撤回中庭后便封了中庭山,周围的农人有去的,却甚么也没得到!也有去了就丢了命的!那才是真可惜!”
“那老伯去了吗?”
书颜问道。
“我胆子小,”
老伯道,“自然是没去。”
“老伯曾经去过,是么?”
书颜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