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绑得不紧,书颜便偷偷挣脱了。
帐子很大,里头昏暗暗的,也看不出外头的天色,那该是晚上了。
自己甚么都没了。
书颜双手擒着绳子,一步步靠近雅悦,悄无声息。
雅悦心情大好,正坐在案前,用油布擦着他的匕,又在上头淬了毒。
忽而一个绳圈套住了自己,雅悦慌忙之中丢了手里的东西,双手紧紧拉着绳圈,以免自己被一下子勒死。
书颜又累又饿,但还是使出最后力气拉着绳圈迅将雅悦向后拖,所过之处一片狼藉,自己死前还能杀死一个匈人领,也算值了。
雅悦虽被拖着,却迅理清了形势,趁着书颜将他拖到了帐边,无处可拖之时,迅擒住书颜的双脚,紧紧一拉,书颜一个趔趄,僵直地向后摔去。
书颜的旧伤疼痛起来,亦挣扎着站不起身,没多久便放弃了,又想到自己战败,振理郭昕和将士们都被匈人杀死,不由得心思全灭,低低哭泣起来。
“你就这两下把戏还想暗算我?!”
雅悦怒了,他揪起书颜,重重的摔在毛毡上,道,“我是给你脸了!”
“呸!”
书颜啐道。
“我救了你!”
雅悦怒道,“两次!”
“你杀了我丈夫!”
书颜抽泣道,想到振理,哭泣的阵势却起来了。
看到书颜大声地哭泣,雅悦不知怎么了,竟有些慌了手脚,抬起衣袖为书颜擦泪,嘴上不明所以,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
书颜见雅悦这般,暗想匈人就是奇怪,竟也不怕了,只躺在毛毡上低低抽噎。
良久,书颜方哭累了,道,“他死了吗?”
“谁?”
“我丈夫。”
书颜挣扎起身,眼圈红红的。
雅悦竟然有些恍惚,三分怀念,三分歉意,四分自豪,道,“死了。”
白振理死了,就像书颜的哥哥李书戟一样,都死在了雅悦的手上。
“你杀了我哥哥,杀了我丈夫。”
书颜抽噎两声,又开始哭起来。
“你丈夫?”
雅悦却突然冷笑,道,“你们杀了我儿子,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书颜听罢亦冷笑,停了哭泣,道,“你们匈人就该断子绝孙!”
雅悦起身,又一个耳光扇在了书颜的脸上,瞠目道,“我儿子救过你的命!你却在这里咒他!”
“你儿子?!”
书颜顾不上脸上火辣辣得疼,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