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能笑道,“颜姐姐。”
“走。”
书颜道,“我们去为父王下葬。”
“是。”
林修能颔道。
书颜拉起林修能的手,跑向献恭。
此时献恭正杵着铲子下葬燕王的遗骨,见书颜来了,便道,“颜儿来得可真巧,我刚把这坑挖出来,颜儿就来了。”
书颜淡淡一笑,福身道,“辛苦王爷了。”
献恭听罢不语,他缘只是想讴书颜一笑而已。
献恭扔了铲子给身边的一个燕兵,然后指挥另外几个燕兵抬出燕王的遗骨。
就这样,在这一天,狂风吹卷枯草的秋日,燕王和同他一起殒命凉州的众将士在献恭和书颜的带领下被安葬在凉山脚下,一座黄土烈冢。
书颜望望烈冢后的凉山,此刻的凉山并无半点绿意,只有枯木荒土和废烟,还有献恭设在山中的关卡和哨所。
但书颜知道,远芳侵古道,凉山会再绿起来的,眼前的烈冢最后也会被染成青冢,而自己的父王和众将士的魂骨也会在这里看护凉州,镇守疆土。
枯山留燕骨,荒风万里奔。
一切事毕,献恭书颜和众将士都跪拜行礼。
书颜跪在自己父王的坟前,点上三支清香,复而又倒了一杯雨前青茗,那是先前燕王最爱的茶,这茶叶是献恭从天京带来的新茶。
书颜跪在最中间,右边是献恭,左边是林修能。
林修能不愿跪在这么前,可书颜执意如此,献恭也不作声,林修能便只能这样。
“父王,”
书颜拜了三拜,率先开口道,“女儿现下很好,有恭儿弟弟,有修能哥哥,还有燕军和凉州。萦能赎父罪,兰亦替爷征。女儿身为燕国公主,父王独女,自要担当燕国戎机大事,望父王理解,也请父王在天上好好保佑女儿,保佑燕国。”
书颜说罢,又拜了三拜,头上的银凤在风中轻轻颤动。
“燕父王。”
在书颜拜完后,献恭亦开口道,“儿臣明白父王的千里之志,母后也明白。儿臣必不辱使命,借九州之力,封燕国之疆!”
献恭说完后亦拜了三拜,献恭起身后,林修能才敢开口道,“父亲…”
林修能道,他自自己第一次见到燕王喊过父亲后便再也没机会喊了,如今的又一声父亲,却是跪在他的坟前。
林修能泪水滑落,道,“孩儿与妹妹团圆相认了。孩儿此后必陪伴在妹妹前后,保护她。”
林修能偷看一眼书颜,擦去自己的泪水,方继续道,“妹妹的愿望就是孩儿的愿望,妹妹的命便是孩儿的命,愿父亲在天上保佑妹妹,保佑燕国!”
林修能说罢,三人又一次行跪拜之礼,礼毕后,方起身让身后的将士来行礼。
书颜站在一旁看着众将士,忽而现自己身边站了一个眼熟的旧人。那人伤得很重,手脚都缠着白纱,行动不便,他是被人搀扶着上前跪拜的。
“手脚若是不方便,就不必跪拜了,我父王也不急这一时。”
在那人跪拜后经过书颜时,书颜道,复而书颜又望向他的脸,细细打量,确实眼熟。
“我认得你。”
书颜最后道。
“公主好记性。”
那人苦笑一下,道,“还以为公主浑然忘了,这下我可惨了,缘来公主都记得。”
“你是当时的死士。”
书颜道,“缘来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