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若想要个寻常女儿,为何让女儿从小舞刀弄枪的?”
书颜将眼前的锡纸元宝投入火盆中,反问道,语气隐隐不满。“为何要让女儿假充养子?是不是父王有何恭儿,就不要女儿了?!”
书颜目光闪烁,倔强道。
“你怎会这样想?!”
燕王被书颜怔到,又见女儿被自己惹哭了,不禁手忙脚乱。
书颜是不爱哭的,十岁时在燕北单挑匈人铁骑,被打得遍体鳞伤都没哭过。如今却被自己一下子惹哭了,燕王便立即解释道,“恭儿是恭儿,你是你!”
复而又道,“你喜欢恭儿吗?”
“喜欢!”
书颜立即道,“他是我弟弟!也是未来的燕王,我是燕国长公主,我要辅佐恭儿!”
“那你为何吃他的醋?!”
燕王的手指轻抚过女儿的脸颊,擦泪道。
“没有吃醋,我与恭儿是手足之亲,没有甚么吃醋不吃醋的。”
书颜抽噎道,“我只恨我是个女儿身,可那又不是恭儿的错!”
说罢又低地抽噎。
燕王不理书颜的低语,眼前的白烛明晃晃得耀眼,燕王静静道,“这么说,你还是想要缘来那条路吗?”
“是。”
书颜哭够了方道,“古有花木兰替父出征,杨门穆桂英挂帅,女儿也想做她们那般的人。”
“好。”
燕王闭上了双眼,细想一番,恐怕彼时献恭来燕国,真的需要书颜的帮助呢!姐弟二人如此同心,燕王不禁感到欣慰,道,“父王答应你。”
“谢父王。”
书颜道。
燕王见书颜不哭了,示意书颜点燃眼前的火盆,道,“一路从天京过来,可还安全?”
“好着呢。”
书颜看着星火蔓延,最后燎燃了整个火盆,道,“大周被母后治理得风调雨顺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走在路上,自然安全。”
燕王听后很满意,暗想当年和太后过招,果然是有本事的,手腕也高,忽而又觉着隐隐不对,皱眉问道,“怎么,皇上不理政?”
“皇兄典学未成,还在学诗书呢。”
书颜想到那日承景嘲笑她分不辨兖州和雍州,便不服气道,“皇兄的诗书还没我好呢!”
“调皮!”
燕王斥道,“皇上也是你能比的?”
书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此刻眼前的火盆里已是熊熊的大火,热浪扑面而来,书颜又开始呆呆地将锡纸元宝投进火中。
碑旁枯草蔓蔓,盆内火焰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