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哦,我爷娘请了教书先生来家里。”
“奶奶娘家好有钱。”
能请个先生去家里,那可不是一般人家。
奶奶微笑不语,专心抄她的《金刚经》,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继续敲打我的键盘。
春天过完的时候,我又积累了1o字的素材,我稍作整理,给郑薇。
“一荻姐,我能看看你的自然笔记吗?”
她指的是我每次上山的时候随身携带的本子,我在上面涂涂画画,十分凌乱的记录,大概只有我自己看得懂,但是我还是拍了照片给她。
她圈出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的小女孩的简笔画像,“这个是灵儿吗?”
“你咋看出来的?”
那是我带她一起上山,偶尔某个瞬间觉得特别美好,又来不及拿相机捕捉,就寥寥数笔画了出来。
“姐你是不是学过画画?”
“瞎画的,没有系统学过。”
“我介绍一个老师给你吧,估计十节课左右你就可以熟练驾驭简笔画了,书里面加上这些你自己原创的插画会更有趣。”
郑薇把月亮的微信推荐给了我。
月亮是一个美术老师,有一个工作坊,专门教成人画画,彩铅写漫画什么都教。于是我又多了一项事情,每天晚上都要跟着月亮练习画画——是的,我付费的线上课程只有十节课,每周只上一节课,但是月亮会给我布置作业,还要检查我的作业,如此一来,我每天都要画上两三个小时来练习这个新技能。
夏天过完的时候,我已经可以自己创作四格漫画,不是依葫芦画瓢,而是“有了自己的风格”
——这是月亮对我的评语。
“一荻,我们继续上素描吧。”
月亮突然跟我说,“课程费我给你算五折。”
“画画好累的,月亮老师。”
我叫苦连天。
“你要是不学,灵儿这个形象就还差点儿意思……学完素描,你对人物的比例会更有感觉。”
我咬咬牙,又入了素描的坑。
那个杂物间里的八仙桌已经不够用了,我铺了一张席子在地上,上面堆满了画稿,我经常坐在一堆凌乱不堪的画稿里对着各种各样的景物呆。
“一荻啊,地上凉,别坐久了。”
奶奶每天都会过来看看我,这句话从夏末叮嘱到初秋,实在看不下去,就给我拿了一个棉布垫子,“坐这上面。”
“谢谢奶奶。”
我接过塞在屁股下,果然暖和多了,抬头看看窗外,若有若无的桂花香飘了进来,“桂花开了一些,我今天给您做桂花包子吧?”
奶奶也走到窗边瞧了瞧,“那才开了多少?再等等,估计晓枫回来的时候就开满了,那时候就够吃了。”
中秋节前夕,跟周晓枫一起回来的还有吴一峰。
白色奥迪开到院门口的时候,我正在凉亭里给吉吉剥板栗,还以为是谁家的车开错了门,正要起身,“爸爸。”
吉吉喊了出来,然后朝车子跑过去,我看到周晓枫站在车门口朝他招手,吴一峰则从另一侧跳下来。
我把手里的几颗板栗递给吴一峰,“吴教授,难得回乡考察啊!”
吴一峰刚评上中国地质大学的教授,这个消息由我爸公布的。
“嗯,来考察一下你的书写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