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迟这么说着,依旧往着某处走去。
小桥流水,街市巷落,红楼酒招,其实远不如宫中园林景致巧妙,现在太早了,都没什么人,看上去空落落的连一丝氛围都没有。
昨日人们放花灯的河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昨日她在楼上看着那条河,流光熠熠,真像诗词中仙人的衣带。
两人走了许久,才见到一处馄饨摊子,正好都没吃早餐,就要了两碗。
坐在小小的方桌前,就像寻常人家的夫妻一样,并头吃着这一碗不精致也不名贵的街头小吃。
渐渐地,周围的人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叫卖声让街头热闹了许多,路上有个卖花的小姑娘不小心撞上了陈初平,他一看就很贵的衣裳上沾到了花篮上的土,吓得小姑娘哆哆嗦嗦跪在地上道歉。
“没事。”
陈初平扫了一眼衣摆,也没去处理。
这个矫情怪虽然很爱干净,但并不是为了一点小事就会火生气的人。
他们买下小姑娘所有的花,提着沿河慢慢走,不一会就走到昨日那间学塾。
这里更是没什么看头,有已经到了的学子在河边树下背书,有看着快迟到了急冲冲往里赶的,朗朗读书声听得人精神振奋,他们停在桥边,隔桥相望。
“你说我看着云雁就像看着你,这些就是陛下想让我看的吗。”
她问道。
“是。”
陈初平望着学塾,久久才开口。
“女学女官,广开言路,扶植农桑,安邦定国,能做的我都做了。”
他侧头,脸上是一种青涩的期许,开合着口,有什么话似在嘴边,又难以说出:“以后,以后……”
“嗯,做得好。”
李欢迟从他的花篮中抽出一枝花,别在他耳边。
他滞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了:“我当然知道。”
远处有人飞快往这边跑,陈初平眼角扫了一眼,有些意犹未尽的轻叹:“该回去了。”
马车里陈初平就将沾了土的外衫脱掉,净手擦脸,他真的很爱干净到了有些奇怪的地步。
李欢迟倚在小案上看他收拾自己,大概是眼神太过直白,陈初平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帕子扔开:“怎么了?”
从今早见她他就觉得李欢迟有点不一样。
但具体是哪又说不上来。
“没有,像小猫洗脸。”
她抬手摸了他一把。
“哪有说大男人像猫的。”
嘴上这样说,但他明显很受用,挪了挪位置挨着她坐下。
“你和阿九是怎么认识的?”
她想着昨日阿九讲的那些事,也想听听他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