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虚地歪着眼,撇嘴道:“那不是误会吗。”
苏沁低眼,隔着罗纱,她的表情也是格外生动:“若不是误会,你真要与我绝交?”
“嵇康山涛什么关系,说绝交不也绝交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老谋深算的摆摆手。
“那足下今可知我乎?”
“知者何?不知者何?这世上谁敢说全然知道另一个人呢,就算是我亲胞兄,我知道他腰上有颗痣,我还能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吗?”
没想到她是这个答案,苏沁有些释然,把糖画的狸奴抵上她的嘴:“多吃点糖吧,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那糖画看着好看,吃着就是齁甜,徐不让呸了一口:“今天要说好话也应该是你说给我听。”
金满堂名字听着像什么金铺,却是家淮扬菜馆,四层小楼中间搭着高台,有苏大爷在,只能去三楼的隔间。
上楼途中没想碰着个熟人。
“哟,徐兄今日来望京,怎不通知在下一声。”
那人从二层下来,正好看到徐不让,脸上不自然了一瞬,马上又调整成殷勤笑意。
“你是……”
徐不让一开始还没认出来,邱纪明反应却要快些:“徐小姐?在下邱纪明,上次见过的。”
对方自报家门,徐不让勉强想起来,不过和邱纪明打交道的一直是徐当仁,她也就见过一面而已,敷衍道:“原来是邱大人,家兄提起过你,幸会,久仰。”
说罢要走,邱纪明人精,但有些时候就是殷勤得过分了,上前一步拦住她:“徐兄与我何等交情,徐小姐这次来望京,我不照顾好了,往后有什么颜面去见他。我在二楼订有雅座。”
他看了一眼徐不让身后,苏沁摘了帷帽,虽然惊叹于他的样貌,但并不认识:“这位是?”
“我远房表哥。”
徐不让胡诌道。
徐不让自己是在一楼和三教九流一起嗑瓜子都行,回头征求了一下苏沁的意见,看他并不排斥,只能答应了邱纪明。
上了茶水点心,邱纪明在那嘘寒问暖,徐不让不是很适应,不理他的话头反问道:“上次交给邱大人的贼寇怎么处置的?”
邱纪明顿了一下,很快答上来:“按百姓所指,依所犯罪律一一判了刑,匪三人斩,罪大恶极者流放十七人,其二百余余人等皆判二至五年刑期不等,山下从犯五百余,七十岁以上及十岁以下免,女舂男杖五十。”
他对答如流,条理清晰,徐不让忍不住高看一眼,“邱大人费心了。”
“为一方父母官,这些事本就职责所在,还要劳烦柳下营诸位协同,实在是愧不敢当。”
说完正事,他又挂上殷勤的笑容:“这次徐小姐来我望京,未能相迎,是邱某怠慢,既然有缘遇上,一定要让某好好招待,今日除了这金玉楼的舞,晚些时候还有烟火会。”
徐不让本就为此而来,好奇就多问了一句:“今日非年非节的,是望京有什么习俗传统么?”
“那倒不是,我在望京这些年也是头一回遇上,前些日子有人来申报今晚这场烟火,还邀了不少戏班舞团来这表演,倒也没说过为什么,不过不用咱花钱,还能让老百姓看个热闹,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