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你的位置?”
她又重复了一遍。
“别装傻。”
徐当仁自己也是心烦。
齐地四国十五万叛军南下,江州地平无遮,新兵素质良莠不齐且连人头都不足数,这拿什么守?什么攻?
“我呢?”
徐不让难以置信地问道:“我们不是一直一起的么?现在把我放在大后方是什么意思?”
夏霖想说些什么,却现他这一生漫长的岁月却没真正教过他这种时候应该如何。
这几乎是拿徐当仁的命去博,拖住叛军,等支援的队伍赶来,可谁知道大军什么时候能到。
他也曾强烈反对,但始终手无实职,被王岂之几句噎了回去。
老人拭着眼角,拉住两人的手:“辞儿,守着南安和外祖。”
徐不让嘴角抖动了两下,终于接受现实一样长出一口气。
“……好,这次换你来攻,我来守。”
徐当仁要立即去柳下营整顿,准备开拔,刚回了家牵着马便要离开。
徐不让想跟着一起去,却被拦住:“你已经是京师防备的人了,这件事与你无关,你的东西我会收好送回来。”
刘妈和宁伯也听了夏霖的安排上来劝她,好像所有人都在拦着她,只能看着徐当仁策马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颓然回身,看着夏霖和提前一步到家的欧阳敬。
欧阳敬也不禁叹息。
“辞儿,已经不早了,先睡吧。”
夏霖安慰着她,“明日早餐让你常叔准备你最喜欢的虾饺好不好?吃完再去见见棠儿,你们姐妹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吧?”
本以为她会闹个不停,却见她眨眨眼,露出一个微笑:“好。”
洗漱完毕,徐不让坐在床上,听着屋外的声音。
她耳朵很好,毕竟习武之人,耳目要比旁人更好些。
刘妈之前要自己给她守夜,被她极力劝走了,又安排了两个小丫头守着,再次被她以不习惯睡觉时旁边有人为由打到门外。
子时初,连细微的走动声也少了。
她又等了些时候,听到门外的呼吸声也变轻,才站起来,轻手轻脚往窗边摸。
夏日她这屋的窗是打开的,对着夏府的花园,白日里姹紫嫣红开遍,在夜色中却是最好的遮掩,对她是,对旁人也是。
童桑满头大汗蹲在一块假山石后面,望着巡夜人的灯笼光远到一点影都没有,才挥挥手让苏沁过来。
他家殿下,也不知怎么想的,今日非要玩这出夜探闺房。
但就他那个身手,别说夜探,就是白天也难翻墙爬坎什么的,还好夏府居然有个无人守的小门,他先翻进去,开了门就能进来了。
不知为何,今夜夏府守备好像格外严密,不到一刻的功夫过了两拨巡视的了。
“不用跟了。”
苏沁小声说道,自己往前走去。
童桑看着他挺直的腰杆就觉得汗流浃背,感叹他家殿下还是有不会的,比如做采花贼就很没天赋。
“勾着点腰!”
他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跟上去,手忙脚乱地比划,也不知苏沁能不能理会到。要是被夏府家丁现,苏沁可能还好,他却是不用活了。
苏沁对背后着急得抓耳挠腮的童桑毫不在意,今夜只有一弯下弦月,星子不多,勉强能看清楚路。
他回忆着当时从徐不让屋中看出来的场景,来到一扇雕花窗前。
窗台不高,连他也可以轻松爬上去。
落地刚小心地站稳,就觉得脖颈间有一丝凉意。
“不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