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彻莫名其妙地迎来了孙茂麾下一个尉官带领的一百精兵。
好在宏福庙本来就让徐当仁清理了闲杂人等,也不算鸡飞狗跳。
苏沁的信使赶来以后,他才知道生了什么。
他拿着那张信笺把玩片刻,便点燃丢进火盆。巴掌大的纸瞬间燃成灰烬,只飘出一缕青烟。
徐当仁望着他,欲言又止。
“你妹妹受了一点轻伤,不过并无大碍。”
知道他想问什么,高彻主动说道。
看着他绷紧的嘴角,高彻拍拍他的肩,却不安慰。
这是他们的使命,说难听些,就算徐不让这次折了,也没有任何人能指责他或苏沁,军人的天命就是护卫,卫国卫家,当然还有这些掌权者。
看着诚惶诚恐的尉官,高彻大笔一挥,补了一张条子扔给他,那人欢天喜地地抱着纸条出了门。
“忠勇可嘉,但做事还是要更缜密些。”
他撑着脑袋,打量一言不的徐当仁。
徐当仁跪下拜叩:“多谢陛下怜惜。”
徐不让并不是孙茂麾下的人,却可以用自己的军令调来一百精兵,虽然是以怕高彻遇险为由,但细究起来,可大可小。而高彻看起来是不想用这事拿捏他们。
徐当仁在高彻门外守了一夜,直至第二天早上,高彻做完祭拜,又送他回去。
到了宫门口,一群宫人已经等着,见高彻回来,都长舒了一口气。
徐当仁拜别,高彻收起嘴角一抹笑,旁边有个太监禀告说苏沁已经在等着他了。
“你要离京?就这么算了?”
高彻挑眉:“或者朕昨日就不该许你。”
“棋子落定,接下来就看各方角逐了。”
苏沁端坐着,并不为面前这位少年帝王的质疑目光所动。
“况且我本就受先王所托管理学宫,这一路已经失职太久了。”
“哦,朕倒是忘了苏大才子才高八斗,脱于世间,并不屑于庙堂杂务。”
“陛下说笑,只是臣已尽人事,接下来只等天命了。”
苏沁对着高彻一拜:“对外只说我是因受楚王牵连,谪出南安便罢。”
高彻摸了摸下巴:“你真要搞你那兄弟啊。”
“他们对我亦不留情。”
“好,朕准了。”
他挥挥手,又告别了苏沁。
屋外天光正盛,开着门窗却也难照亮满屋幽暗,高彻坐在椅子上,半边身子在明,半边隐没于暗。
田冬从他还是不起眼的皇六子时就跟着,却不敢说自己对这位小主子了解多少,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道:“太后那边来信,让陛下过去一趟。”
“好,走吧。”
徐当仁告别高彻,让手下人马去城门外等着,自己回了趟家。知道夏霖不在家,徐不让又去了芷兰院,也跟着她的脚步过去,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钱寺丞。”
他看门开着,直接纵马进来的,到了院子里才下马。
徐当仁用马鞭轻敲着手心,上下打量钱盛和元氏,比之徐不让的目光更让人冷颤。
“不知钱寺丞今日闯我府第,所为何事?”
他不像徐不让喜欢开玩笑,所以看着更严肃些。又生得比徐不让高,虽然还未弱冠,身形还是消瘦,但钱盛也生得并不高大,两厢对峙下来,他气势就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