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丹却毫无知觉,脸皮有些烫,抱着她的胳膊摇晃。
她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也是枉然,还好她看上的那人也算是个靠谱的,高丹与他相配,还能给王家多一分助力:“凌儿这孩子也是,年轻人,不知轻重,竟被那妓子骗了去,虽然现在抬进门了,但始终有损声名。”
高丹想了想:“说起来我也见到那徐家四小姐了,听说是进宫见谢惠妃的。”
徐不让的事,王后也知道:“那孩子倒是个重情的,可重情有时候也麻烦……”
高丹不太明白地望着王后,王后却不再说什么:“过段时间楚国的聘礼过来就真的把婚事提上日程了,你这孩子,平时让你多学多看,也撒娇躲懒。”
“母后!”
高丹更是娇羞地往王后怀里钻。
前线终于传来战报,却不是好消息。
四国叛军没有直下江州,而是绕道淮北,与王师接于蕲城,王师匆忙应战,以劳对逸,战不利,撤至淮南。
“臣也……看不懂”
军报传来当日,高彻廷议后便宣了徐不让进宫。
徐不让布置着沙盘,有些迷惑。
江州整个就已经算易攻难守的地形,为什么叛军不直接南下而要取道吴地,正南而战也并不会轻松一些,反而有被王道然和徐当仁的军队两面夹击的危险。
“臣不是为徐当仁说话,但是这四国叛军打法毫无章程,一开始有些措手不及也是正常。战略性地收缩是兵法中常见的。”
她蹙眉望着高彻。
小皇帝面上淡然,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看着沙盘上的旗子不语。
“陛下若不放心,让臣也到前线去,保证不辱使命。”
“你是不放心你哥哥?”
高彻笑着看她。
“臣的兄弟与父亲相似,战略远在臣之上,追求平稳,短时间许是不会有什么亮眼战绩。”
徐不让不好给他解释,小型战役的失利决定不了大战的成败,若是让她去,她根本一开始就不会在淮北与敌军相对,叛军绕道拉长战线,要是她,一定先切断对方补给线,坐守淮南,以淮水一线为界,进攻退守都方便。徐当仁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他可能着急了,好在虽然战不利,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损失。
“既然求稳,便不急于这一时。”
苏沁送走了中书令王岂之,这家伙好一通抱怨,刚才廷议上一个劲地讽刺刘叔佟,偏偏兵部之前练兵的事务办得是有缺损,裴吾被罚在家,刘叔佟也找不到出气的。
“也不是朕着急。”
高彻摆手笑道:“中书令这下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当年北线王大将军战况不利也不见他那样着急。”
提到王道然,徐不让暗暗翻了个白眼。
“毕竟齐地四国叛乱,口号是清君侧。”
苏沁好像也觉得有趣,抿着嘴似笑非笑。
就是真正的正直忠臣,也不乏有被倒逼害死的,自然是谁也不愿做那晁错。
况且檄文所指是真的言有其实。
王道然那处不利,他们还能继续跑,往楚地、巴蜀,反正是站在道义的一面。而这次叛乱直指王氏前朝后宫串通,陷害王储,党同伐异等一系列罪名,退一步就是坐实罪名,为天下之害。
看两个人一派轻松,徐不让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好了,朕找你来也不是想要你立刻想出一个方案或是直接上阵讨逆,只是想听一听徐卿的想法。”
高彻安慰道:“惠妃几日没见你,稍后有时间去见见她吧。”
上次她出宫后到今日都再没见谢霓裳。
她去见过卫泉,一方面是为了《云梦逢舟》的事,一方面也是去探望他。
她还以为卫泉还是会泡在酒里醉生梦死,但见到他却是清醒又冷静,好像这件事里意难平的只有她。戏中人不急,她个观戏的倒是被迷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