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令若只望文生义,岂不落俗,也不怪人懒得应和。”
他登岛,嘴角似笑不笑,眼中淡漠。
南渡走这一路苏沁都是温言浅笑着的,徐不让这是第一次看他露出这样一副高傲的神态。
不过他本就是楚王世子,高才宝树,这样大概更符合世人眼中贵公子的形象。
他抬手制止了想过来行礼的诸人,自己慢慢寻了一块地,马上就有太监过来给他设座,就在徐不让她们对面。
“这是楚王世子,平时他不大赏光这些交际的。”
谢霓裳咬着徐不让耳朵,语比之前也加快了些,“只有少数大儒名士的清谈论道才偶尔请得动他。”
“是吗。”
徐不让眼睛看着苏沁,自己都没察觉自己有些心不在焉,明明昨日还见过,今天怎么觉得他有些不一样。
“世子殿下气韵渊雅,风神秀彻,自然不会参加这等俗事。”
虽然徐不让和徐当仁很排斥这种聚会,但是摸着良心,平日里这种花会酒会茶会也算是文人骚客、王公贵族比较能排得上号的雅事了,毕竟就像冷家小姐说的,若是腹中草莽,在行令赋诗之类的环节肯定要丢人现眼。
这人说得苏沁好像不食人间烟火,饮露餐风的仙人一样。徐不让有些怀疑昨天晚上吃了自己一盒子菜的人到底是谁。
她回头看着说话的人,是个圆润的小姑娘,现在她两颊红扑扑的,像年画上的童女。
姑娘本来眼睛钉在苏沁身上了一样,感受到徐不让的目光,又不好意思地垂眼:“我叫霍洵君,贺亦表姐受你照顾了。”
徐不让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个人,“你姐姐归家后可还好?”
“还好,只是盈盈姐怕撑不了多久。”
本来顾盈盈路上状况就很不好,能撑到南安已经是意料之外。
她点点头,转回身来,心中五味杂陈。
苏沁坐好,一眼望过来,刚才的疏离已经没了,微弯着眼:“刚才也是我有感而,插了个队,望各位海涵,那就麻烦徐卿把这花字令接完吧。”
七言,以花为令。
苏沁刚才那句花在第六字,读了题剩下就简单了,徐不让没多想就说道:“西王母桃种我家,三千阳春始一花。”
“好,徐小姐对这词,乃是青莲居士所着《庭前晚开花》,下半阙为‘结实苦迟为人小,攀折唧唧长咨嗟’……”
恒通讲着讲着,忽然琢磨出了点味道,徐不让这骂人不识货呢。
既接上了令,又骂了人,可知刚才那冷家小姐真是自取无趣。
他笑着摇头,现这人和他听说来的似乎不太一样。
刚才她这句一出,两三个听出她话外音的已经开始憋笑了,苏沁在对面笑意更是明显。
恒通顿了一下,没听出话外音的现在也会了意,小小一片湖心岛上一时间充满了欢快的气氛,压得那冷家小姐脑袋都要埋到胸口里。
谢霓裳拍着徐不让大腿忍俊不禁:“你说这么些年怎么总会有不长眼的往你身上撞,你这小霸王的名头难道是假的吗。”
“哎呦,轻点。”
她拧了一把谢霓裳的腰:“还不都是你们给起的诨名。”
“讨厌!”
谢霓裳别捏了一机灵,撞了她一下,娇嗔的声音如同春日莺鸣。
徐不让伸手又要去捏她的脸。
少女生得一张娃娃脸,柳叶眉,圆圆的杏仁眼,活泼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