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这样不温不火,赵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不强求,侄子不行,还有外甥,还有无数亲戚家的孩子。
赵梅显然是把关月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了,没事就凑到关月面前嘀嘀咕咕,简直不要太勤快。
钟文姝都要开始怀疑,这赵姨是不是看上自己的布料柜台了。
而关月呢,感动之余,不免有些烦了。
任谁面对一个见缝插针就要嘱咐你几句“别太挑”
的人,还能这么心平气和,那就真是圣人了。
关月显然不是。
于是在不知道第几个人玩笑般问她咋还没定下来的时候,关月终是忍不住了:
“赵姨,这段时间劳您费心了,以后就……”
赵梅一愣,随即开口:“小关,你这是看不上赵姨给你介绍的对象了?”
“哪能啊,赵姨,您盼着我好,我一直记心里在。只是这事儿也急不来,讲缘分的,我那缘分不是还没到吗?”
听着关月这么一说,赵梅苦口婆心道:
“小关,你这想法可不对,这女人到年纪了可不得成家?虽说妇女能定半边天,但遇事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不比一个人好?”
说着,赵梅还转头看向钟文姝,“不信你问问小钟,是不是成家好?”
万万没想到事儿还能扯到自己头上,钟文姝喝水的动作一顿,然后笑眯眯抬头道:“赵姨,您说啥?”
赵梅没好气瞪了钟文姝一眼。
这闺女今早上死活不跟自己换位置,硬是插在她和小关中间,现在倒是装作自己没听见,这谁信啊?
钟文姝表示自己很无辜,毕竟今早被关月耳提面命过了,说什么也不能换这个位置。
赵梅瞧着这两个闺女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没办法,人多眼杂的,有些事儿不能多说,干脆摆摆手找另一边的售货员侃大山去了。
看着赵梅走了,关月狠松了口气,给钟文姝竖了个大拇指。
钟文姝毫不客气收下了夸赞,才开始小声和关月嘀咕:“这都一个多月了,赵姨还么这热情,我都替你累得慌。”
“可不是,这段时间我从赵姨口里听到的名字都不下十个了,什么军啊,强啊的,愣是一个没记住!”
见倒是只见了两个,其余的都被关月以各种理由搪塞了,本以为自己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结果人家依旧热情。
“我也是自找的,没事说什么要嫁人,活该!”
真是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不管了不管了,眼看着要过年了,过几天咱们忙起来,赵姨也顾不上你了。”
这已经是腊月里了,算算日子也没多久就过年了。
快过年的时候,供销社最忙,人来人往置办年货,几乎就没有清闲时候。
而且今年钟家尤其忙。
六月份小两口领证那会儿,两家就一起吃了顿饭,再没有其他动作了。
钟母自然不愿意这么委屈小闺女,说好了等过年时候摆上两桌,也不大办,就是把邻里亲戚叫上一起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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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家里来人的消息,钟文姝和贺实一下班就回了鹁鸽胡同。
本以为是心心念念的敏敏,结果一进堂屋看见的是一个从没见过的中年妇人,一旁还有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拘谨地坐着。
钟文姝脚步一顿,看向贺实,后者摇摇头表示他也不认识。